“够了!”忍无可忍,夜箫倏地打断医生的话,双侧的拳头已经握至泛白。
他浑身上下散发凌厉的怒气太过寒肃,白胡子医生吓得赶紧往自己位置内侧闪躲,生怕这高大的男人一拳头就挥过来。
“我要打掉他!”冷冷地,她表明自己的立场。她不可能会生下害死她心爱之人的男人的孩子。
“我要你生下他!”冷冷地,他也表明自己的立场。他要这个孩子!
“不可能!”她倏地站了起来,“医生,请你帮我安排人流手术时间!”她不容许自己有一丝一毫心软的可能。
白胡子医生赶紧点头。
“你敢……”这两个字,夜箫从牙齿里咬出来一样,只是谁也不知道,他说的是医生,还是乔翎。
白胡子医生也赶紧摇头。
两个人各僵一方。
“你们先回家商量好了,再过来吧。”白胡子医生哭丧着脸,只想快点把瘟神送走。
头也不回,她转身就走。
“乔翎!生下他!”他扣住她的手腕,冷硬地命令。
盯着他茶色的眼瞳,她冷冷地嘲笑,笑得自己的心也好痛,一字一顿,她冷冷地伤害着他,“齐夜箫,你听着,就算死,我也不会生下仇人的孩子!”为什么?明明要伤害的是他,心脏撕扯一样疼痛的反而是自己?
他一震,眼神里各种复杂、痛楚的情绪一一浮现,像有一把刺刀,狠狠捅进了他的心窝。
喧哗的酒吧,杯中的烈酒一杯又一杯下肚,却依然无法洗刷痛苦、烦躁的情绪。
这几天,他一直泡在酒吧里,喝点酒,抽点烟,郁闷的心情也释解一点,但是今天不行,他整个胸口好像被人捅了一刀一样。“齐夜箫,你听着,就算死,我也不会生下仇人的孩子。”她的话,不断地在耳边盘旋,挥之不去。
仇人?原来,这就是她对他的定义。
自嘲地一笑,他举杯,为全天下最可笑的男人干杯。
“心情不好?”酒保一边擦着酒杯一边和他聊天。
没有任何应答,他又狠狠干尽了一杯烈酒。
“更烈点!”他将杯子重重搁下。为什么一点醉的感觉也没有,头脑还是清晰得可怕,心痛还是触目心惊。
“酒入愁肠,愁更愁。”酒吧耸耸肩膀,还是将一杯烈酒搁在了他面前。
仰头,又是一饮而尽。她含恨的眼神还是不断在脑海里盘旋……
“要不要我介绍款好东西给你?”酒保神神秘秘地朝他眨眼睛。
他面无表情地挑了一下眉毛。这几日一直坐在吧台,所以和酒保也可以说熟了。
“这是fairyland,据说吸一口,就能让人把所有烦恼都忘记了。”酒保一副意犹未尽的陶醉样子,将一小包很小的粉状物品递给了他,“这个场子里,很多人都开始吸食这种新型花样。真的不错!”
他接过粉状物品,在手里把玩。把他当什么?这辈子他最讨厌的东西就是毒品!
他冷哼。他夜箫还不至于孬成这样,要靠这种东西来摆脱痛苦。手一扬,一个漂亮的弧度,在酒保瞠目结舌下,白色的粉状物品被抛入垃圾筒。随着牵扯,他手臂上的伤口又有裂开的现象。这几天心情有点烦躁,没特别注意伤口,好像有点发炎了……
“下次再提,我不会客气。”他的鹰眼一眯,吓得原本还在和他套近乎的酒保一颤。
“我,我……”随便找了点借口,酒保脚底抹油溜到后巷,赶紧将一卷钱塞回给了一个俊美的男人。
那个俊美男人在听了酒保一番话以后,神情更加阴鸷了。
望着酒保走远,俊美男人掏出手机,“嗯……很难下手……软的不行,就来硬的!到时候我通知你……”
阴霾布满星空,连月色也忍不住发出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