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风透过敞开的窗户吹过,满屋扑鼻的玫瑰花香。她没有去注意那个俊美的邻居不知道何时已经告辞,却担忧地站在花海里,望着一室的芳香。
“这些花香,怕是会吹到隔壁吧……”
乔妈妈心一惊,女儿交代过好几次,一定要紧闭花室的门窗,但是纪寻说敞开门窗有助于玫瑰花的成长,以至于她忘记了女儿的叮嘱。
“夜箫不会闻到这些花香吧?他闻到了怎么办?会不会一怒之下将花屋铲平了?!”乔妈妈又惊又怕,又有几个男人能容忍其他男人为妻子种下的玫瑰花园?乔妈妈既怕伤害了女儿女婿的关系,又割舍不下这养了十来年的玫瑰花园。
说到底,其实在每个人的心里,夜箫始终是个不光彩的掠夺者。
“妈咪,你想太多了。”淡淡的,她回答。
其实恰恰相反,夜箫最不在行的就是掠夺。要不然,在所有人以为龙门门主的位置必在他和雷之间会有一翻恶斗时,他一言不发就退出了争夺。更何况,十几岁那年,她印像深刻,雷送了夜箫一个非常拉风的汽车模型,珍贵的限量版,乔石看到以后非常喜欢,总是爱不释手地跑过去观赏,于是夜箫不在意地毫不犹豫就把它送给了乔石。即使,其实她知道,夜箫是非常喜欢那架模型的。只因为,他不擅长去喜欢别人喜欢的东西,所以他从来不去争不去抢。世界上,很少有他在意的东西。大概,除了她吧,因为她是夜箫唯一的坚持。
“乔翎!你来了?!”乔父听闻下人说女儿过来了,就兴冲冲地赶过来,“爸爸刚好找你!”
“有事?”她的语气淡淡,神色更是疏离。
“爸爸搭好了一条能赚大钱的路子,只要夜箫松个口,愿意把军火卖给……”
“爸,男人的事情,我没有办法插手。”还未听完,她就冷淡地拒绝了。
几年前,乔父因为走私一批货,被海关拦截住,如果没有夜箫,他早就在监狱里蹲着了。但是公司也因此受波及,一直经营不佳,她明白爸爸多想捞一大笔钱,好让公司恢复往日的风光。
“只是让你去劝几句,又不是要你命!”乔父非常不悦。黑白两道谁不知道,夜箫唯一的弱点就是他的女儿,但是他这个做爸爸的却在女儿身上捞不到半点好处。
她蹲下,没有再答理自己的父亲。
齐家白着做什么生意,黑的又是做什么买卖,其实她很早以前就清楚的,一直不了解、不清楚的是被保护得很好的乔哥哥。所以,她明白无法成为一个合格的妻子,起码,不要再给夜箫带来任何麻烦。
“乔翎。”有谁轻轻摇晃着她,让她从那个追不到、寻不回的梦里恍然兜回现实。
她缓缓地慢慢睁开了眼睛,像周庄梦蝶,疑幻似真,梦里寻之不得的脸孔已经悄悄地尽在眼前。
“夜箫,有事?”轻声地询问,晨起的声音,不淡漠也不太热络。
不管是梦里还是现实,夜箫就是夜箫,即使一模一样的脸孔,谁也成不了谁。乔石是冬日的太阳,总是照得别人的心窝暖暖。夜箫是背在身上的冰箱,时刻能将周遭的气温降低在零下十摄氏度以下。
“两个孩子想去洛杉矶迪士尼,会在外头过一夜,你要去吗?”今天是两个孩子的生日,他希望她去。
她睁着迷茫的眼睛,无意识地转向门口两双不安紧张的眼睛,一大早还来不及用冷漠武装自己,就已经被孩子两双无辜的大眼睛望得心脏一缩。
“你要我去吗?”转过脸,她看向他,神情依然是一百零一号的木然。
她听他的,顺从丈夫的话,也是做妻子的本分。
“我希望你去。”今天冰箱的门坏掉了,冻不了旁人,更无法武装得自己毫不在意。
“嗯。”点头答应,她起身梳洗。
屋内的男人松了一口气,屋外的两个孩子欢呼着抱在一起。
屋顶上停了好几辆直升飞机,全部都是黑鹰,夜箫挑了一架最小型的,将他的宝贝们逐个抱上飞机。
天气很晴朗,他的心情也很晴朗,即使他依然是不苟言笑的夜箫,但是因为身边有了妻子儿女的陪伴,心情早已经开满了花。
动作利落地将飞机起飞,熟练地操作着操杠,他的飞行技术相当好,并不需要在他们四口之家里加入一个飞行员做电灯泡。
“爹地好棒!爹地最棒!耶耶!”蓝天碧云,格格兴奋地咯咯叫。
摸摸这儿,摸摸那儿,姐姐兴奋着窗外的美景,弟弟兴奋着可以触摸到不一样的机械。爹地好棒!爹地最棒!爹地在他们心中是永远的英雄。
“会晕机吗?”他腾出手来,覆盖住这里唯一需要照顾的人。
他的妻子一脸的木然,眼神却有一丝刻意掩盖的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