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2)

 

顿时,脑袋一片空白。

乔哥哥擅文,他的手是用来弹钢琴,是用来握笔,他的手心柔软温暖。箫哥哥擅武,他十二岁就能玩转手枪,百步穿杨,他的手心粗糙,布满茧子。

“箫哥哥……为什么是你……”茫然地问道,她的人生已经没有方向。婚礼上,新郎居然由孪生弟弟假扮。那么,她的新郎呢?这是一场兄弟俩和她的玩笑还是……

“小翎,你不乖,本大爷生气了!我要逃婚,让夜箫娶你去!”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乔石曾经讹她,只因为她和他抢吃妈咪做的烙饼。是因为这样,所以他当时不是假生气,而是真的生气了吗?

新娘的表情不对,新郎的表情更不对。

牧师低头收拾东西,准备收工走人,突然,他收起婚书的时候,心一惊,“为什么新郎的名字是齐夜箫?登记的时候明明是齐乔石啊!”

顿时,礼堂上哗声一片。

父亲威迈斯已经率先冲了过来,无法置信地看了一遍又一遍婚书,直到确认并不是做梦。

“夜箫!你只是临时代替你哥哥,并不是让你真的娶乔翎!你有什么资格去抢属于乔石的妻子?!”盛怒下,威迈斯毫不客气地指责。

两个儿子都从了他最深爱的女人的姓氏,是为了纪念。一个儿子对他来说是上天赐予的礼物,另一个儿子对他来说,是恶魔的化身,二十二年前夺走了他最深爱的女人的性命,现在企图夺走他宝贝儿子的心爱女人!不许!他绝不许!

“婚礼无效!婚礼无效!”威迈斯疯狂地大喊,闪光灯一片镁闪,为这场世纪婚礼,见证着可笑的一幕。

夜箫黑色的眼瞳暗沉了下来。

乔翎原本总是红扑扑的苹果脸早已经惨白一片。

“别这样!亲家!婚礼已经被法律承认了!”乔父很快镇定下来,赶紧指示保镖们驱赶媒体,“夜箫做我女婿也好啊!你应该知道,我其实更赏识夜箫!”这场婚礼对乔父来说,只是一种利益的结合、权利的巩固,如果可以选,他当然选龙门的堂主夜箫做他的女婿。

“不许!COSMOS永远只有一个继承人!那就是乔石!”威迈斯盛怒地面对乔父。

“我更需要的是龙门的势力,威迈斯,你已经老了,龙门除了雷,谁不听夜箫的?!我之所以肯把女儿嫁入你们家,也就是因为乔石是龙门堂主的哥哥!”乔父乐意误打误中,让夜箫成了他的女婿。

夜箫站在那里,现场一片混乱,却仿佛并不关他任何事情。突然,他的脸色一阵苍白,胸口的位置好像被什么东西撕裂一般疼痛。他微微喘气,静等这突至而来的疼痛慢慢消散。不知为什么,很不安……

混乱的环境中,他的手机又响起来。

“箫主……不好了!你哥哥……死了……”一向说话声音像打雷一样的手下,此刻却唯唯诺诺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你说什么?”夜箫握紧了手机,拳头有点泛白。

“我们围轰你哥哥的时候,他的直升飞机撞向山崖,当场爆炸了……”

“围轰?是谁下的命令?”夜箫咬着牙齿,迸出冷硬的质问。

他只是让他们去截,他不信,他的手下连‘截’这个字眼都听不懂。围轰,是只有起了杀意才下的命令。

“是雷……”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这样的事,只有他的好兄弟雷才做得出来!“砰”的一声,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夜箫把手机泄愤地大力丢在了地上。

手机四分五裂。

沁凉从脚底侵入他的骨髓,布满全身,冷不胜收。他是手上染满了鲜血的夜箫,他是杀人如麻的夜箫,但是从来没想到,有一天他的手上会染上自己亲哥哥的鲜血。

“箫哥哥……我们的婚礼无效,好不好?”乔翎惨白着脸,快哭出了声音。

冷冷地,“不行……”这两个字不能不说,不得不说。

乔翎的眼睛里已经一片雾气,想任性地哭,想任性地尖叫,突然,她的全部声音都哽在了喉间,因为箫哥哥眼睛居然起了红晕。那是即使流尽最后一滴血,也绝不会眨一下眼睛的箫哥哥啊,但是此时,他的眼眶居然强忍着红晕。

“老爷,老爷不好了!龙门传来的消息……大少爷,大少爷……飞机失事……死了……”老管家闯入教堂,哭声一片……

乔哥哥……不可能……

眼前一黑,新娘昏倒在教堂上。

外面,风更大了,雨更狂了,雷电咆哮着……第一卷婚里婚外相较于哥哥,夜箫的人生一直在迟到。乔石的出生是充满期待,夜箫的出生则是沁凉萧条,就连爱情亦是如此。

她绝不咬夜箫的肩膀,这个位置是情人的专利,并不属于夫妻的义务。结婚多年,乔翎的心一直锁在暗无天日的黑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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