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符张贴出去后,见到的人都按照纸符上的内容念了,可金生水仍然一如既往地流泪,一如既往地失声大哭。有时金生水会在莫名其妙中哭上一天一夜,简直令人拍案叫绝。
也许是金生水哭得太多将自己哭傻了,到了八岁,虽然他不再动不动就流泪了,可他却变得傻了好多,傻得连他父亲金一鸣骑在他母亲文秀肚皮上办那事儿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还以为他父亲常常在深夜里欺负他母亲呢。
有一天深夜,金一鸣骑在文秀肚皮上,整得文秀一哼一哼地叫。哼叫声颤悠悠的,将金生水从梦中惊醒。金生水以为母亲得了什么病,急忙下床离开房间,进入隔壁父母的房间。借着窗外洒进来的月光,眼前的情景使金生水看傻眼了。
只见,金一鸣光着身子骑在文秀身上,对文秀又啃又揉,弄得文秀不停地呻吟。
“爸,妈都被你整哭了,你干吗还压着妈呢?”金生水担心地问。
金一鸣和文秀正在兴头上,根本没发觉儿子来到他们房间。儿子的话吓了他们一跳。
想了想,金一鸣伸直了上半身说:“傻儿子,我不把你妈整哭,会有你吗?去去,快回你房间睡觉去。”
金生水担心母亲,就站着不动,问:“妈,爸为什么要欺负你?”
文秀意犹未尽地说:“水水,你爸没有欺负我,是我肚皮痛,你爸正在帮我揉呢。”
金生水仍然弄不明白,总觉得母亲的话不符合逻辑:既然肚皮痛,父亲坐在一边揉就可以了,为什么父亲要骑在母亲肚皮上揉呢?这样不是更痛嘛。
金生水迷惑不解地回到自己房间,接着就听到文秀在隔壁房间里发出颤悠悠的呻吟声,喘息未定地说:“他爸,快点,快点,我要死了。”
听了这话,金生水以为母亲真的就要死了,顿时吓得脸色发白,“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这事过去不久,有一天早晨金生水起床后发现,文秀在屋后的阳沟里,从下身掏出一片软软的白布之类的东西,那东西上面沁着红红的血。金生水睁大眼睛,问他母亲是不是撒尿撒出血来了。
文秀急忙提起裤子站起来,红着脸说:“水水,别大惊小怪的,正常情况下,女人都会流血的,一个月流一次,一次要流好几天呢。”
“妈,你痛不痛?”
“水水你别问了,妈难受死了。”
“妈,是你流血多了才难受吗?那你咬破我的手指头,吸我的血吧,我不怕痛的。”
见儿子傻得超可爱,文秀笑了,咯咯咯咯的,把腰都笑弯了。
笑了一会儿,文秀说:“水水,太阳跳出山尖尖了,上学去吧。记得啊,在路上碰见林芳时,你可得避开她远远的。”
“妈,干吗要避开她远远的?”金生水想不通就问母亲。
文秀来不及回答,李艳已经在大门外放开嗓子喊道:“水水!水水!走了!走了!上学去了!”
“哎,来了!”金生水应道,急忙从后门进屋,拿起书包开前门出去,跟着李艳往学校方向走去。
李艳和金生水很要好,他俩八岁那年就学会了猪八戒背小媳妇的游戏。
有一天夜晚,月亮溜圆溜圆,悠悠挂在蓝宝石一样的天上;月光银白银白,将李艳家后面的那个场院照耀得白花白花。场院中央有个用麦秆子堆起来的草垛子,草垛子朝着月亮的那一面,有个草洞子,是金生水和李艳临时的“家”。
金生水背着李艳进了他们的“家”,趁着月亮尚未裹上一层睡衣的时候,他们从草洞子里探出头来,望着月亮里的桂花树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