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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的早上,大家照例聚到一起,依然是在叶之之的茶馆。陈渔是最晚来的一个,她一进到茶馆,就开始跺着脚诉说自己的不幸遭遇:“我发现我不是和田大力一人在谈恋爱,还有他的一群狐朋狗友。”
“怎么你爱如潮水泛滥了?”杨淇调侃道。
叶之之接道:“什么呀,她大概跌入田大力庞大的朋友关系网了。”
陈渔白了杨淇一眼,说道:“知我者,之之也。”在一旁的安灰,没有说话,她一直在闭目养神揉耳朵。陈渔气愤地说道:“和他谈恋爱,还要捎带上他的朋友,简直让我气喘吁吁,你们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田大力的那些朋友简直不可理喻,和他们一起吃饭,用八个字概括就是:毫无意义、令人恼火。”陈渔说完,拿起桌上的面包,狠咬起来,喘口气,接着泄火:“凭什么要我和他们打成一片,难道他们比我还重要吗?”
陈渔的喋喋不休,并没有引起大家的围观,叶之之、杨淇、安灰各忙各的。陈渔不满地说:“你们怎么这么没良心哪。”她看向安灰,说道,“我的声音是噪音吗?从我一开口说话,你就在那儿揉耳朵,揉呀揉。”
叶之之扑哧笑了,说道:“她的耳朵还残存着萨达的余音,她在那消炎败火呢,与你无关。”
“怎么回事?”陈渔问道。
杨淇接言:“你问当事人呗。”
陈渔又看向安灰,大声说道:“喂,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安灰睁开眼,停止了揉耳朵:“不用这么大声,我能听到。”她坐起,喝了一口茶水,说道:“他倒是没有把我推进朋友圈,我只和他一人在一起,常常是不见其人,但闻其声,不管你乐不乐意,耳里先灌进一阵聒噪和骚动,如同百蝉鸣唱。”
陈渔同情地说:“还不如推进朋友圈呢!”
杨淇笑着说:“千万别,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万一他的朋友都和萨达一个样儿,都爱唱歌,还绵羊音,那安灰还不得掉进大羊圈里呀。”
大家都哈哈笑起来,这时田大力的电话打了进来,陈渔十分不情愿地接了起来。
“晚上有个饭局,和我一起去吧。”田大力说。
陈渔惊呼道:“还吃饭呀。都是什么人?”
“都是不错的朋友。”
“我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
“有你认识的,也有你不认识的。”
陈渔无奈地挂断电话,撇着嘴说:“又去吃饭。”
“看你那样,简直像去上刑场。”杨淇调侃道。
叶之之表示同情地说:“我理解陈渔,我一朋友铃花,她男朋友也有一大帮朋友,三天一小聚,五天一大聚,每次都叫上她一起参加,铃花对那种闹哄哄的聚会,一点儿也不感兴趣。她每次都勉强应付,木讷无趣地干坐着,她男朋友对此很不满意,原因是没给足他面子。他们吵过几次,但两人感情还是不错的。要命的是最后他们分手了,更要命的是她男朋友决意分手的原因,竟然是那帮朋友对铃花不好的评价。”
“天哪,这般分手的理由,真是荒唐至极!”安灰愤愤不平地说,“这种男人不要也罢!”
叶之之说:“荒唐归荒唐,但也有一定的道理。在你之前,他已经有固定多年的朋友圈,你非要让他离群索居,虎落平阳,最后下场就是虎会咆哮愤怒。想想看,小到朋友关系,大到婆媳关系,这都需要你用八面玲珑的本领来平衡。”
“让你这么一分析,还真有点儿道理,我们真的不单是和他一个人恋爱,还包括他的各种关系。”杨淇顿悟道。
安灰痛心疾首:“哎哟,一听我就头疼了。”
陈渔陷入沉思,怔了会儿,她惊呼道:“田大力会不会也这样?”
这时杨淇也突然想起自己的心事,便忧心忡忡叫苦不迭起来:“我也愁哪。”在杨淇嘴里不常见的“愁”字,引来陈渔取笑她的兴致,“怎么,你也爱如潮水泛滥了?”
“你别说,我还真有这本事。”杨淇自信地说。
叶之之不屑地说:“小心淹着你。”
杨淇径直地说道:“我愁的是曾扬的表弟。”
安灰惊喜地说:“表哥、表弟同时爱上你了?”
“肯定不是,这种事,对她来说是喜事。”叶之之笑着说。
“哎哟,知我者,之之也呀。”杨淇长叹一声,一想起曾扬的表弟,她就气上心头,接着也开始喋喋不休起来:“我和他表哥谈恋爱,有他什么事呀?摆一张臭脸给谁看呀。”她暗下决心,狠狠地说道,“等我做了女主人,一定改朝换代,小样儿,你还能垂帘听政?”
叶之之听她们几个都说完,她沮丧地说:“我倒真希望骆坤能把我推进他的朋友圈,我自认为,这至少对我是一种肯定。和他交往的这段时间,也许只有他的车和手机认得我。”
杨淇说:“对骆坤这种男人,你得慢慢蚕食,不可急于求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