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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灰去参加她的朋友夏达的婚礼,礼毕,夏达关心地问安灰:“你最近怎么样,有什么新情况吗?”
“还是那样。”安灰轻描淡写地说。
夏达亲密地挽着老公的胳膊,无比幸福地说道:“安灰快结婚吧,结婚很幸福的。”
这时一桌的人听后,都向安灰投来匪夷所思的眼神,那眼神像刺一样深深地扎在安灰的心里,这是她第一次深刻地体会到缺爱如缺德似的羞愧。饭还没吃完,安灰便讪讪地离开了。
剩女是碗青春饭,到底能泰然自若地端多久?安灰一向手执女权主义大旗,可是这会儿她心里却惊起一滩鸥鹭。这天晚上,安灰紧急组织碰头会,十点,在“大森林”咖啡馆,幽暗的环境,舒缓的轻音乐,一对对的情侣们在低声说笑,四个单身女青年在众人目光的注视下,声势浩荡地聚在了这里。安灰把酒席上的遭遇说给姐妹们听:“夏达劝我结婚,简直就像在劝顽固不化的浪子回头。一桌的人都在看我,众目睽睽之下,我突然好像很在意‘剩女’两字,好像我没有爱和被爱的能力,那眼神像是在看……”安灰若有所思。
“艾滋病人!”叶之之脱口而出。
“变态狂!”陈渔说。
“同性恋或不正经的女人!”杨淇说。
“我们到底怎么剩下来了?要找找原因,不能光长岁数,不长心眼呀。”安灰痛心疾首。
“无外乎两种原因:一是男人。二是我们自己。我们有学历、有容貌、有工作、有收入,衣食无忧、独立自主,一些普通男人根本靠不上边;而优秀的男人呢,我们有的他早已有了,而他看我们则主要是看年龄,四舍五入要奔三,则无男人问津也。”叶之之喝了口水接着说,“其二,我们眼光犀利,高不成低不就,不甘心草草嫁掉,就此摇摆。”
“我们看上的吧,要么错过了,要么就是结婚了。看上我们的吧,总觉得彼此之间有种怪怪的感觉。老师说过,爱情是美好的。我相信老师的话,于是抱着宁缺毋滥的态度,寻找着爱情,真心倔强地等待。”陈渔由衷地说。
“狠狠一闭眼委曲求全地嫁掉,可一睁眼就觉得真命天子就在身边,就这样左右摇摆,喜忧参半,一睁眼,一闭眼,青春就这样过去了,大龄剩女标签就这样尴尬地被贴上了,像狗皮膏药一样,想揭都揭不下来。”杨淇说。
“我觉得有学历、有容貌、有工作、有收入,这些只是一种谈资,这和爱情没关系的。”陈渔说。
“这是一种谈资,但是它绝对能把你的脚跟垫高喽,让你看得更高更远,以此有更多的选择,要知道没的选择、山穷水尽是件最可悲的事情。”
“站得高,看得远,但如果掉下去,摔得也惨,所以一览众山小,高处不胜寒,未必是件皆大欢喜的事情。”叶之之说。
“姐妹们,试想下,一个健康的优秀男士会去挑一个没学历、没脸蛋、没身材的灭绝师太吗?答案是不会的。要搞清楚,我们活在当下,这是一个速食爱情、快餐婚姻的年代,没有时间与耐心去了解一个人,更没有时间去原谅与守候一个人。”安灰直截了当地说。
“反正我觉得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个人是奔着我的内心来的。”陈渔说。
“那你怎么还整牙齿、做双眼皮?你应该龇着龅牙、眯着眼睛等待他的来到呀。”
“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陈渔有些生气了。
“这不是事实吗?再说我是在开玩笑,干吗这么生气?”杨淇辩解道。
叶之之和安灰赶忙打圆场,没想到却越劝越乱,两人的战火升级了。
“是的,我是爱情至上,在阅人无数的你来看,觉得我迂腐可笑,是故作清高闷骚着。非要和你似的,像妖精一样招摇过市,周旋于各色男人之间?对不起,我做不到,和你做朋友,都觉得脸上无光。”陈渔眼泪横飞,摔门而去。杨淇气得怒火中烧,直呼,“你这是羡慕嫉妒恨!”这次聚会因陈渔和杨淇的争吵而早早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