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赵海平把严铁锁的照片递给陆青时,陆青的脸色变得煞白,双手紧紧地绞在一起。赵海平沉默地注视着他。陆青觉察到了赵海平的目光,有些痛苦地别过头。
赵海平说:“其实就算你不说,我们也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你和严铁锁是认识的。就算你不说,我们也一定能把事情的真相搞清楚。你否认你和他的关系,我想一定是跟贪污案本身有关系。陆青,你到底在隐瞒什么?你以为你能隐瞒得住吗?”
陆青痛苦地摇头:“我求求你们,你们别再问我了,你们就赶紧把我判了吧……我,我什么都没有隐瞒……我不认识他……我不认识他!”
赵海平注视着痛苦的陆青:“你家的房子已经有了买主,你妻子还在四处借钱。”
陆青痛苦地用双手使劲扯自己的头发。
赵海平说:“因为你的罪刑而连累你的妻子,你不觉得对不起她吗?我知道,你心里一直觉得亏欠她,可是你现在这样拒不交代,只会让你欠她更多,更加伤害她!”
陆青痛苦不已地捂住脸庞,压抑着自己喊道:“求求你别说了!”
赵海平又抛出最后一颗重磅炸弹:“你们单位的人认出照片上的这个男人去找过你。”
陆青开始小声地哭泣,赵海平默默地拿过一包纸巾放到他面前。哭了一会儿,陆青抬起头,神色痛苦而茫然:“两年前,我被调到桐州去监督一个项目,在那儿一住就是大半年。住房是公司给租的,由于工作忙,平时没时间洗衣服做饭收拾屋子,就请人介绍了一个叫小梅的小时工。熟悉后,我就把我住房的钥匙给了她。有一天晚上,小梅来了,她说喜欢我,主动上了我的床,我没有拒绝她。后来工程结束离开时,我给了小梅一笔钱,告诉她从此以后不要再来找我。我以为一切就这样结束了,可是有一天,小梅和那个叫严铁锁的男人到我单位来找我,说小梅怀孕了,孩子是我的。他们开口就要五十万,说一次给清了,这事儿就算结了,否则就到我们单位去闹得我身败名裂。无奈之下,我想尽办法东拼西借,可还是凑不够五十万,因此就打起了公款的主意。我给了他们五十万打发走了他们,我以为他们不会再来纠缠我,可是怕什么来什么。前段时间,小梅和严铁锁又跑来勒索我,一开口又要五十万,我拒绝了他们。结果严铁锁带着小梅又跑到我们单位去找我,威胁我说不给钱就把我的所作所为告诉我妻子,还要到公安局报案。我被他们逼得实在是走投无路了。一天,严铁锁又打电话约我出去跟他见面,我不敢不去。我跪下来求他们放过我!可他们就是不肯,言语冲撞之下,我和他们打了起来。小梅和严铁锁下毒手打我,搜走了我身上的所有财物。临走威胁我,让我一周内把钱准备好,否则他们就去找我妻子。我感到很绝望,觉得对不起我妻子和孩子,我妻子为我们这个家付出的太多了。她一再告诫我清廉换得百年福,贪欲引人上死路。我在单位负责采购部的工作,一直牢记着妻子的话,不该拿的钱,一分一毫也不敢拿。可是,我怎么跟她交代呀!”陆青又失声痛哭起来。
过了一会儿,他逐渐平静了下来,又继续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填上那五十万的亏空。于是,走投无路之际,我想到了死,只有我死了,才能结束因为我带给妻子、女儿的耻辱。她是那么信任我,我,我却把她的一片心给糟蹋了!于是,我坐车到郊区,爬上西山从山顶跳了下去。”说到这里陆青痛苦地抱着头。
丁丽芬和陆青的这套八十平方米的两居室,卖了三十七万元。拿到房款,丁丽芬就把钱交到了检察院。
根据陆青的供述,警方很快将严铁锁和小梅抓获。
两人对合伙以陆青强奸严铁锁妻子为由,对陆青进行敲诈勒索供认不讳。
最后警方从小梅和严铁锁那里追回赃款二十万元,
老秦在自己公司为丁丽芬和女儿安排了一套一居室的住房,但丁丽芬不愿搬过去,方镇海和老秦做了大量工作,硬是让她们母女俩搬到了这里。
由于丁丽芬配合检察机关对陆青涉案赃款作了积极退赔,加上追回的部分赃款,五十万元被全部追回,且陆青在案件侦查终结前如实交代了犯罪事实,最终,他被判处有期徒刑十年。
陆青在接到判决后没有上诉。看来,你真的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呀。那你听得出我的声音吗?我就是那天凌晨接你电话的人。有一种技术叫声音比对,你知道吗?不管你说话时怎么压低或者改变自己的声音,通过技术分析,照样能证明说话的人就是你。经过比对,电话里的声音就是你的。你还想抵赖吗?说吧,谁指使你干的,交代出主谋,法律上在量刑时会考虑对你从轻处罚。我想你不会放弃立功赎罪的机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