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土遁(8)

 

宪兵司令部办公室内,武忠一郎脸上阴云密布:“大岛,那几个人的病情怎么样了?”

“课长放心,四名犯人经过抢救,已经平安度过了危险期。”

武忠一郎哼道:“下毒,下毒都下到自己的饭碗里了!如果那些人今天是冲我们来的,躺在医院里的就是你我二人!查到厨师的身份了吗?”

“这个厨子是新来的,以前好像是给朝廷的人做饭的。”

这时电话响起,武忠一郎接起电话:“喂……‘正统系’?……原来如此,我知道了。”放下电话念叨着:“竟然有这种事。”

大岛质疑地问了一声,武忠一郎坐下说道:“满洲国皇帝溥仪身边的一些皇亲国戚,为了遏制与我大日本帝国交好的总理大臣郑孝胥,实行所谓正统系,竟然派人前往苏联寻求帮助。从西伯利亚来的嫌疑犯中就有正统系派出的所谓代表。”

“难道……难道是那个廖万民?”

武忠一郎思索着:“嗯,这次投毒,应该也是这些皇亲国戚担心事情败露,杀人灭口。”

“这个事件如果属实,对他们一方来说也是一则丑闻,所以我们还是不要声张的好。”大岛又道:“课长,时间不早了,还是请您赶快前往军官俱乐部吧,总司令还在那里等着呢。”

武忠一郎叹了口气:“嗯,走吧。还有,今天发生的事情可别在总司令面前说漏了嘴!”

“明白。”

已经到了晚上,军官俱乐部内依然灯火通明。

一个包间内,坐着四五名日本上将,其中就包括武忠一郎和关东军总司令。他们的身边都有日本女人服侍着。

武忠一郎站起来道:“司令,这次日军看守所发生的事情,属下愿意承担一切责任。”

总司令不悦地说:“你不用说了,整个事情我都已经清楚了。我交给你‘老康’这个任务,表明了我对你非常地信任。可是你一而再、再而三地让我失望……”

站在一旁的大岛也低下头:“司令,武忠课长为此事一直尽职尽责,虽然发生了一些小问题,也都是属下办事不力,请求您再给课长一个机会!”

武忠一郎喝止道:“这里哪儿有你说话的份儿?”

总司令道:“哎,武忠,大岛君在为你求情,你怎么能这个态度?”

冈村把签好的文件递给黎仲明:“喏,这是监狱的批准文件,收好。”

黎仲明接过来:“谢谢典狱长。”

“好,走吧!回去收拾收拾,明天就出去。”

黎仲明被狱警带着下楼,陆世强正赶上来:“正好,董看守长找你问话。”

董平山正在桌前拿着放大镜,端详着一只金表。一边堆着衣服、鞋子之类的物品。黎仲明一眼就瞥见董平山手里的那只金表。董平山也看见了黎仲明,他随手将金表放在一边。

陆世强退下后,董平山赶忙招呼黎仲明:“来,来。”

黎仲明当即明白了一些,坐在董平山面前的椅子上。

董平山拿起桌上的金表,赏玩着:“这金表挺好啊。”

“是。”

“哎呀,看来你还是有钱人啊,要是兄弟们也能戴戴你这种表,一定会很威风!”

董平山见黎仲明不语,脸沉下来:“仲明啊,这里的规矩你是知道的,但凡有人从这里出去,都得有咱兄弟们的谢礼。我也不想难为你,可那帮兄弟们怕不答应啊。”

“看守长,规矩在下懂。可您手中之物是家父遗物,于本人有特殊意义。”

董平山将金表扔在一边:“姓黎的,你以为老子真稀罕你的物件,自己拿回监室里玩吧!”

刚回到监室一会儿,杨念便来探视。黎仲明把金表的事儿大致说了一番。

汽车内,杨念从车座一边掏出一个盒子来,递给董平山:“仲明入狱以来,受看守长照顾不少。这个小礼物,是别人送给爹爹的,被我拿了来,不成敬意。”

董平山接过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尊巴掌大小的黄色玉佛。

杨念解释说:“寿山石的。”

董平山喜笑颜开地把玩着:“这么贵重的东西,怎么消受得起。”

“你就收下吧。不过这玉佛也不是白送的。我要拿它跟您换一样东西。”

董平山当即明白过来:“嗨,您说黎仲明那块金表吧,还给他就是,原就逗他玩的。”

来到模范监狱外,董平山刚下车,不远处又来了一辆监车,停在董平山面前。司机道:“报告看守长,北未决区的几个犯人带到了。”

“好,直接送北未决,我来调配监室。”说着,上了后来的那辆监车。

监狱大门缓缓打开。

读书导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