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记者年会开始前大约两个星期,有天晚上演出结束后我正在街上走的时候接到了经纪人罗里的电话。他告诉我,他刚接到通知,总统不会出席记者年会的晚宴。我当时感到特别沮丧,但我没有很多时间为自己感到悲哀,因为副总统将代替总统出席记者年会,所以我又需要准备一些关于副总统的笑话。
我太太非常重视这场演出,要我全力以赴准备,不要管家里的事。她说:“你现在是要自私的时候。”
在晚宴的前一天,我和我太太飞到了华盛顿。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要去会场试一下音响系统。表演是在晚上,但是音响系统必须在一大早就调试好,因为调试好以后,美国联邦调查局的人还要花几个小时在现场作安全检查。那天中午我和罗里一起吃了午饭,各自聊了些个人生活经历,总感觉我们两个人能在一起工作是件非常奇妙的事,因为我们俩的背景迥异。那天晚上我穿了燕尾服,我的太太也穿上了她的黑色礼服和高跟鞋。她的鞋跟非常高,以至于我们根本没办法步行至演出现场,尽管旅店离会场只有两分钟的路程,可我们还是打了一辆出租车。
在演出之前我们和几位参议员、众议员以及记者协会的主席琳达·斯科特聊了一会儿。演出开始后我就需要坐到主席台上,坐在我身边的是美国全国公共广播电台的一个记者,另外一边是当时美国众议院多数党领袖的助手。在主席台上,我们面对着2 400名观众。我看见很多电视台的记者就坐在离我不远的地方。活动开始的时候要奏美国国歌,同时海军陆战队扛着美国国旗走进来。之后还有一些颁奖仪式,美国副总统乔·拜登在会上作了15分钟的讲演。当晚奥巴马没能出席年会,他通过录像向大家致词。但他们请了奥巴马的模仿者在宴会上表演了几分钟。当主持人念到我名字的时候,我尽量不去想我马上就要站在几千个记者面前讲笑话,如果我说得不好,这些记者可能在广播、电视、报纸等各种不同的媒体里面谈这件事。我的表演在开始的时候反响不是很热烈,这些记者的反应比我在相声俱乐部排练时面对的观众要冷淡得多。因为记者的职业决定了他们以难逗笑而出名。而且这一屋子的人也确实是美国的精英,从副总统到国会议员到美国最高法院的法官,以及美国最出名的记者,这些人都是以文字游戏为生的。我对此也早有思想准备,但是逐渐地,我的表演还是吸引了他们,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频繁,掌声也越来越多。后来有人问我:“你在台上讲笑话的时候,脑子里在想什么?”说实话,在台上的时候,从我的角度刚好可以看见在观众席坐着的凯西·格里芬①的脸。所以当时我一直在想凯西·格里芬为什么会在观众席上,是那个人长得像凯西·格里芬呢,还是就是凯西·格里芬本人。
在台上表演的15分钟过得非常快,我表演完以后全场观众起立鼓掌喝彩。那次讲演是我一生最难忘也是最令我激动的时刻。在演出结束以后,我还和副总统拜登聊了一会儿。他讲话也非常有意思,他对我说:“黄西,你将来成了大名人以后,如果你的佣人告诉你乔·拜登在门口等你呢,请千万不要问‘Who?’”
在演出结束之后的一个聚会上,我和我太太以及我的经纪人简直就像大明星一样,每个人都拉着我们照相。过了一阵儿我实在没有办法,只好低着头悄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