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少年(2)

松溪中学他离家挺远的,有五公里多路早上六点钟他就上学去了。学校门口很热闹,大部分同学都是父母送去上学的,所以门口特别挤。

他就冲着初一二班的教室找去,入学通知书上说的是初一二班的。

教室门口队伍排的很长。本来同学就多,再加上这么多家长,把个走廊挤得水泄不通。

收钱的老师是个女的,看上去比他大不了多少,很漂亮,脸蛋长得跟鸭蛋似的,头发乌黑乌黑的,身上还有香味,他打心眼里喜欢这个老师,因为她不像别的老师绷着个脸,她对着他们笑,笑起来还有两个小酒窝,说话也很和气。

点名的时候江鹤记住了她的名字,黄芳。黄老师。也是他之后生命里最重要的人之一。

可能是江鹤长期营养不良的缘故,他的个子比同龄的人要矮小。再加上他是一个孤儿,所以总是受到别人的欺负。而只要黄老师看见了都会出来制止他们。关切地问他有没有受伤之类的话,说实话,这些年来从没人这么关心过他。黄老师是教语文的,所以他的语文成绩也是最好的。

这天又有几个初三的同学,在他们的寝室门口将他拦住,并将他拖进了他们的寝室。他知道他们又要打他,他已经做好了准备。他们两个人将他的手抓住,两个人抓脚。一个人抓住他的头。他就像是一头被押在案板上的猪一样,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还有一个拿着一根缝衣服的针,笑嘻嘻地说道:“来,哥给你戴个耳环。”江鹤睁大眼睛看着他,说实话,江鹤很害怕,不知道这一次他们又要搞什么鬼。江鹤想反抗,但是根本不可能。只看见他拿出打火机,将针烧红然后拿着老虎钳铆成半圆形。接着拉着江鹤的耳朵。针从江鹤的耳垂处扎进去。

“啊!”剧烈的疼痛使江鹤大声地喊出声来,但是他的嘴很快就被他们捂住了。

“嗯……”吼声从江鹤的喉咙里继续发出来,全身的肌肉不停地抽搐着。直到江鹤的嘴里流出了大股的牙龈血,喉咙里不再有沉闷的吼叫声,整个人虚脱般地躺在地上,他们才满意地笑着,扬长而去。

但是江鹤没有哭,只是眼泪不争气地冒出来。右耳朵火辣辣的痛,但是江鹤并没有打算将针取出来,他要记住今天他们今天对他做的一切。他想总有一天我会完整的将它刺进他们的耳朵里。

但是这个特殊的“耳环”引起了黄老师的注意。

下午第三节课是语文课,黄老师刚放下书本的时候就发现了他的“耳环”。她疑惑跑到江鹤身边。看清楚江鹤耳朵上挂着的竟然是一根针做成的耳环时,惊讶地叫道:“江鹤这是怎么回事,这是谁干的?”

“是我自己。”江鹤冷冷地说道。

黄老师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江鹤知道她很生气,看见她气愤的样子他忽然感觉像自己做错了事一样。黄老师努力地深呼吸,将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然后说了声,大家先自习。然后指了指江鹤说:“你跟我来。”说着就走出门外,江鹤站起来跟着她往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到了办公室后,黄老师叫江鹤坐在自己的对面,并倒了杯水给他,说道:“江鹤,我知道你的身世,但这并不是别人欺负你的理由,在学校所有的人都一样,都是学生。你说,是谁干的,别怕,有老师在。”

 “黄老师,真的是我自己弄的。”

“为什么要这么做?”她的眼睛盯着江鹤,仿佛可以看穿他的心里在想什么。

江鹤紧咬着嘴唇,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不是一个善于撒谎的人。

她站起来走到江鹤的身边,看着他的右耳朵。江鹤看到了她眼睛里充满了温柔和怜惜。就像妈妈的眼神,忽然间他感觉到了一种久违的幸福和委屈,眼泪瞬间喷涌而出。

黄老师伸出左手轻轻地摸了一下我的耳朵,她的手柔软而又温润。

江鹤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委屈,扑在她的怀里,大声地哭了出来,这是他几年来第一次这么放肆地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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