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和之策反倒激化了矛盾。内蒙古这边的居民看到新的边界线被推进,一心借势扩大他们的生意地盘;神木人则执意不作退让,双方僵持不下,冲突终于爆发。2005年,在一场惨烈的斗殴后,伊金霍洛旗派出所派人把纠纷地区神木的两个党支部书记抓了过去。
“这一抓就关了三个月,”郭宝成回忆道,“我给中央打报告,给省上打报告,都没回音。眼看,内蒙古要给这两个人判刑了。”郭宝成打算冒回险。“边界冲突一直不断。神木法院出了逮捕证,从那边逮捕4个带头闹事的人。结果一去,又发生了争执,一共抓了7个人到神木。内蒙古反应快,把电报打到北京。北京责查下来。陕西民政厅下来两个副厅长,副厅长见面就训我。我有点软硬不吃。我说:‘领导,内蒙古人是人,那陕西人是不是人?’厅长一听火了:‘你这说的什么话?’我就说,那我们两个支部书记被抓了,我打了几十份电报和报告,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厅长说:‘你要是挑起民族事端,看你吃不了兜着走。’”
陕西的施压没有让郭宝成松口。这场跨界官司最后一直打到国务院那里。国务院方面给内蒙古自治区和陕西省领导分别打了电话,要求双方都无条件放人,下面的事两省坐下来解决。“第二天,人全放了。内蒙古法院发了个函,要神木赔偿内蒙古经济损失1300万。神木也给伊旗法院发了个函,要求赔神木经济损失3000万。这件事才就此收尾。”郭宝成说,“有些事情,没什么道理可讲。我不在乎官。老百姓是看得到的。”
这样的例子并不罕见。财富分配是区域博弈的问题之一,它是神木医改的起因,也将左右神木医改的走向,同时,它也是神木医改所面临的最根本的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