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洋洋的声音响起,某人半裸着站在客厅里擦头发,有水珠流下,缓缓消失在肌肉的纹路里。
晨光大片大片从玻璃窗里投射进来,跟水汽一起描摹着他身体的轮廓,腰上那条浴巾看起来危险无比,正在摇摇欲坠,潮湿的头发让他看起来有点孩子气,眯起眼睛那种不耐烦的神情虽然欠扁,但是从一个女性的角度来客观鉴赏的话,那还真的性感无比。
美男出浴这种场景出现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都会让简嘉口水狂流,色心顿起……但是,如果发生在她家,门口还正好立着一个万年面瘫僵尸冰块脸的城内名人,却着实让她生出一种被捉打叉在床的感觉。想要解释却也无法解释,特别是面前身后两人隔空交流的强大电弧正在激烈碰撞,立刻让简嘉的神志产生了如下变化:
周峪珲:“不好意思,简小姐。”
简嘉:“没有没有,好意思。”
周峪珲:“今天冒昧地来打扰……”
简嘉:“不是不是,不打扰不打扰。”
~~o(>_<)o~~
飞速穿上衣服的某人在这种时刻及时拯救了正在当复读机的简小嘉,一把扯过她将她拦在身后,一边抱怨:“老大,有没有你这样的人啊,大清早跑到别人家来。怎么?要混早饭?”
简嘉在后面戳了戳某人:“喂,他是你老板哎……”
好在周峪珲不愧是见过大场面的人,面对这么囧囧有神的情况还能镇定自若,只是挑挑眉毛:“倒是确实没吃早饭,不知道简小姐这里方不方便。”
“方便方便……”
“不方便……”
得到主人首肯,周峪珲堂而皇之坐在简嘉的餐桌上,神态轻松,一脸“想知道你们给我吃什么”的表情。简嘉站在冰箱前一通狂翻,被开冰箱声音吵醒的美丽与周先生姐弟俩巴巴地张望,她有点慌乱,某人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点不耐烦:“别翻了,绿豆粥晾好了,我还加了蜂蜜,快去喝。”
看到身后端着碗的某人,她实在是错愕,这人怎么一夜之间化身田螺先生了,然后听他招呼美丽和周先生吃早饭,声音轻轻的,带着点怨念的语气,像是在哄小孩子。
生煎菜肉包,绿豆粥,麻油泡菜,这么家常的早餐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她家的餐桌上,虽然生煎是速冻的,泡菜是袋装的,绿豆粥有点糊,可是搞定这一切所需要的工夫肯定不是一点半点,某人这是转性啦?
简嘉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不过她也没忘了招呼客人:“周先生先喝点粥吧,您的这位下属,他……他……他表现还不错。”
周峪珲正想动手,却被某人一把夺取饭碗:“没他的份儿!”然后迅速递上一包雀巢速溶咖啡随身装:“我记得你早上就吃这个,开水在那边,请自……”
那个“便”字还没说出来,就被简嘉用桌子上棉布厚手套狠狠地K到了脑袋:“有你这么对上司说话的么!太不懂事了!”
也许是她的表情太过凶恶,也许是她出手真的重了那么一点,餐桌上另外两个人看她的眼神是那么出奇一致地——诡异!而且一直镇定的僵尸周还差点被粥呛到。
这俩人一致的表现让简嘉心里迅速发毛,呼噜呼噜喝完了粥之后就借口要去出逛逛,临出门还不忘对某人交代:“看你老板都找到你了,好好听话知道不?”
校园早晨的阳光和空气让人浑身舒爽,开车出去路遇一个男生双手拎了四只暖水壶,不知道是昨晚打赌输了还是在爱情力量的驱使下变身大力水手,年轻真好,只要想到什么都可以做得到。
因为开了车出来,所以在看到附近卖场店庆抢购的时候简嘉一点儿也不手软,完全把自己家冰箱当做仓鼠洞来储备,需要不需要的都先屯了再说,连冬天的厚拖鞋都一次买了两双,等等……为什么会有男式的啊?
简嘉在心里狠狠地打了自己两巴掌,难道你还要为某人在你家打持久战做准备?人家老板都找上门了,搞不好马上就要闪了,本来她应该松一口气的,为什么现在的心情却那么难以形容呢?好像是难过,又有点不舍……
不对不对不对,她大声在心中反驳自己,我一定是喝多了还没醒还没醒还没醒……
仓鼠简嘉满载而归,甚至还批发了一箱冰激凌回家,放在后座咝咝冒冷气,简嘉从脚趾爽到了手心,幻想着自己躺在沙发上吹空调挖冰激凌的美好生活,那场景,简直美到玄幻。
把车停在楼下,简嘉直接抱着箱子上了楼,把门铃按得山响,有人在家给自己开门真是件得意的事,打开门,某人出现在她面前,T恤湿了大半,一脸不耐烦。
难道是跟老板水战了?
她顾不上了解详情,赶紧抱着箱子奔赴冰箱,一边塞满还不忘指挥某人:“下面还有东西啊,钥匙在鞋柜上。”
某人无声下楼,跟在屁股后面的还有看样子刚刚出浴的周先生,身上的毛半干半湿地糊在一起,样子极其搞笑。不过她还没笑出声,忽然想起自己的手机还在楼下,得赶紧下去拿,万一错过了什么重要电话可怎么好?
激动地冲出门,刚好看见某人拎着袋子上来,错身让道的刹那,不知道哪里来的一阵邪风,门哐当一声就被死死关住,两人面面相觑,终于还是简嘉颤抖着出声:“我好像忘带钥匙了。”
被锁在门外是相当郁闷的,特别是一个大汗淋漓女跟一个半湿身拎包男外加一只刚洗完澡的狗,于是简嘉开始想办法:“你去楼上敲门翻阳台下去。”
“我刚才开空调关了所有的窗。”
“那我们找开锁的。”
“那个要身份证的吧?”
正在苦思怎样才能进门,简嘉忽然福至心灵:“对了!”
拉着两位周先生下楼,好在车钥匙还在手机还在,简嘉赶紧给房东打电话:“得之姐,你在家吗?”
“在啊。”
“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