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吴能想了想说:要不你趴在我腿上睡?
杨聪聪没犹豫,说了句“嗯”,就一头栽倒在吴能的大腿上。
吴能哆嗦了一下。但还是坚持打游戏。
当杨聪聪又一次喊冷的时候,吴能低下头抱住了她。
杨聪聪好像还没醒。吴能看着她整齐清秀的五官,忽然有一些冲动,俯身吻了她的嘴唇。
吻了好几秒,杨聪聪才醒。
她没有大惊失色,大喊流氓,而是吃吃地笑了起来。呵呵呵呵呵声一浪高过一浪。
这样的笑容给了吴能无限鼓励。
吴能又吻了她一会儿。
最后他说:还冷吗?要不咱们去KTV,那里会比较暖和。
杨聪聪微闭着眼睛,很困倦似地说:“我想睡觉,好困。”
吴能静默了两秒钟,最后说:“那我们去开个房间,休息一下吧。”
就这样,在网吧隔壁,他们开了一间房间休息。
那是一栋民房改成的招待所。
一楼的楼梯道里,放着一张桌子,就算是前台了。桌子后面趴着一个大叔,满脸胡楂子。
还有房间吗?
有。
多少钱?
100块。
吴能本来想还个价的。他听宿舍里的兄弟说过,一般才80。后半夜去更便宜。
但吴能没好意思开口还价,大叔那副洞穿他猥琐念头的眼神,令他想快速逃跑。
吴能掏了100元,扶着似乎还在梦游状态的杨聪聪上了二楼。
房间不大,四壁刷得惨白,被单床褥都是惨白的。太像医院了。
只有窗帘的那抹橘红色,在跳跃。
同样跳跃的还有吴能内心的小火苗。
其实他还没跟杨聪聪说过:做我女朋友吧!他觉得连这句话都不说,就做男女朋友之间的事,不太对得起女孩子。
但他又觉得,都到这里来了,不做点什么,真的太禽兽不如了。
于是,吴能现场申请通行证。
他对杨聪聪说道:“做我女朋友,好吗?”
这是吴能第一次对女孩子说这句话。
他高中时暗恋过班花,大一的时候暗恋过一个很性感的大四的师姐,但他都没表白过。他什么示好表现都没做过,甚至连对喜欢的女孩打招呼都没有过。
他对喜欢的女孩子,有点怕,他也不知道他怕什么。总之,就是如果他喜欢一个女孩子,就会感到一种莫名的压力感,怕这怕那。他不是很自信很张扬的男孩,荷尔蒙的那点蠢蠢欲动不足以颠覆其性格中懦弱而胆怯的部分。
吴能怕自己暗恋过的美女,但吴能不怕杨聪聪。他和杨聪聪在一起感觉很轻松自如,基本从没有过劳心伤身小心翼翼的感觉。
吴能的感觉是对的,杨聪聪这样普通的女孩子对男生而言实在没有什么压迫感。她听到吴能的表白,还是呵呵呵地笑了一会儿,然后主动亲了吴能一下。
两个人就拥抱在一起了。
就这样,吴能和杨聪聪稀里糊涂地滚到了床上。
杨聪聪起初推了吴能两下,很快就放弃抵抗。
貌似,她比吴能更稀里糊涂。至少吴能还有一种“我在策划做一件事达到一种目的”的自觉性和引导方向。
杨聪聪基本不太清楚自己在干吗。
就在这实际价值80元但被需求炒到“100”元的房间里,杨聪聪献出了能让无数猥琐男苦求不得痛心疾首的第一次。
她的故事后来演变成猥琐男不买房口号:“当年你在80元的小旅馆里献出自己的第一次,现在却敢和我说要8000一平方米的房子才肯结婚,我才没那么傻呢。”
瞧!这账算的。精明的男人其实比精明的女人多得多。
杨聪聪属于不精明女人当中的杰出代表,尤为不精明。
她是一个不太愿意用脑子思考问题的女孩,口头禅是“哎呀,想那么多干吗,想得我头痛。”
怕头痛不愿多想,其后果往往是让你的人生更头痛。
他们就这样开始了恋爱。
从床上开始,第一次说爱你。
两个人好上后不久,吴能提出了同居要求。
他觉得开房费太贵,其他地方又不安全。时不时冒出的戴着红袖章的校风纠察队,总让人觉得穿越到了过去。
关于同居,杨聪聪还是几乎没怎么多想就同意了。
脑袋对于杨聪聪只是个摆设,思考对于杨聪聪来说是一件太过奢侈的事情。
反正同学当中已经有不少人都搬出去住了。出去住好像还挺时髦的,有什么不可以。
就这样,吴能和杨聪聪两个人在学校附近租了一个500元的民房,离当初他们邂逅的网吧只有500米。
噢,是的,在网吧里搭讪,那也算邂逅。谁说只有在雨巷遇到一个结着丁香般愁怨的姑娘才是邂逅呢。
勾搭也是邂逅嘛。吟着诗创造偶遇机会也是邂逅。这些无非就像明骚和闷骚的区别一样,只是形式不同而已。
吴能和杨聪聪就这样过起了夫妻般的生活。
他们买了一个电磁炉,但基本从不做饭。
学校周围多的是摊贩,卖什么手抓饼千层饼肉饼素饼,热干面牛肉面凉面炒面……这就是每个学校都宣称“吃在X大”的理由。X的指代意义,视个人的校名而定。
他们买了开水瓶,但也很少烧水,他们去巷子里的小锅炉前打水。房东不让用热得快,总是用“去年隔壁楼有个学生烧水烧出大火烧死了3个人”来恐吓他们。该房东的所有租客都听说过这个传说,但至今还没人知道那倒霉的被烧死的三个人究竟是谁,谁,和谁。
他们交了学费,但很少去上课。
他们所有的时间可以完整切割为三个部分。
出租房内,网吧内,往返于出租房和网吧的路上。
这样分配时间的后果是:游戏不断升级,人生也升级了。
——杨聪聪怀孕了,吴能要做爸爸了。
他们不再是少男少女了。
只那么几个月,便华丽转身为孩子他爸和孩子他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