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国南方各处,住宅常常有天井做点缀,缩小的长方形空地或空间算不上是真正的庭院——即使当地人可能把它们称为“院子”——因为它们十分狭小而且结构紧凑。设计巧妙的凹陷式天井将其开放程度限定在上方的广阔天空上,因此天井能够捕捉到一丝微风,疏散房屋内部的热量,把雨水导入到屋里(图 3.17)(图略),因此对于中国南部炎热潮湿的气候特征十分有利。最具特色的天井式住宅大概位于安徽、江西和浙江省,出现在商人的多层住宅中,有的建于明朝,流传至今,还有一些出现在中国南方各地。与强调水平延展性和空间开放性的北方的建筑不同的是,许多南方住宅看起来像低矮的盒子或抻长的面包,墙壁坚硬,窗户不多。大多数民居都有几个天井,每个天井都是封闭的、垂直的空间,其大小、形状和数目因住宅的规模而异。就建筑规模和建筑材料而言,民居的外部通常比较简朴,但内部经常使用大量昂贵的木材及刻有花纹的石头和砖块用于建筑和装饰。
由于这些不同形式的开放空间遍布范围很广并随当地条件有所改变,因此,在术语方面没有明显的差异。但是,作为北方庭院式空地原型的“院子”和它缩小了的南方远亲“天井”在汉语中有明确的区分,其他不同类型的开放空间还有云南省结构紧密的 “一颗印”。虽然人们在设计住宅时可以加入多种类型的开放空间,但是许多开放空间是在家庭富裕起来以后才从三“间”的房屋中扩展出来的。图 3.18(图略)描绘了中国北方和南方在民居形式和设计上的观念进步,前者来自于“围”,后者来自于“挖”。增加一个垂直的厢房形成 L型结构,再增加一个厢房就形成了 U型结构,中间包围着一个开放的庭院。最后人们在唯一暴露的一面再增加一座房屋,就构成了一个完整的长方形住宅。在中国南方,当封闭空间增加一倍时,三“间”的纵向房屋更有可能在前后方扩展。随着住宅的扩大,住宅内部的空地可以成为一个真正的天井,而且天井的数目可以增加(有关不同结构的天井,详见 Knapp 2000,2754)。密闭的围墙以及房屋本身能够有效地阻挡外界的嘈杂,保证了开放空间内的相对安静。
天井图3.17a-e(图略)
a.(图略) 图为安徽省歙县瞻淇村宁远堂,这座宏伟气派的盒子形住宅建于明代,它虽然外表简朴,但内部结构复杂。资料来源:那仲良摄于1987年。
b.(图略)进入这座住宅装饰精美的大门,就可以看到里面有三个高度、大小各不一样的天井。从前门进去是第一个天井,呈长条状;第二个天井稍大,但是被低矮的斜屋顶所限制;第三个天井由于二层楼的屋顶较高,因此空间向上方扩展。 资料来源:龚恺 《棠樾》 1996,56。
c.(图略)四川省阆中市的这个天井在房屋中央形成一个小型的开放空间。天井周围大面积的灰色区域是突出的屋檐投下的阴影,既不在屋内也不在屋外,相邻的屋顶能将雨水导入天井中。资料来源:那仲良摄于1994年。
d. (图略)在安徽省歙县的这座民居里,从天井中向上看到的天空只有一小块,能够进入屋内的光线、风和雨取决于不同的时间和季节。资料来源:那仲良摄于2003年。
e.(图略)雨水由天井旁边的开放空间流入天井中。资料来源:那仲良摄于1993年。
图3.18(图略) 在中国农村地区,随着家庭的兴旺和需求的变化,住宅往往由简单的三“间”房屋逐渐扩展。上面的一系列绘图显示出住宅由“I”型向“L”和“U”演变,最后发展为四面包围、中间有庭院的四合院。这种类型被称为“围”。在中国南方,如下图所示,开放空间是“挖”出来的,例如民居内部的天井。资料来源:黄为隽《闽粤民宅》 199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