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故乡绍兴（2）

蔡元培青少年时代就是在这样一个景色如画，商业繁荣，又有深厚历史文化积淀的古城长大的。从出生到1894年赴京做官，蔡元培在绍兴生活27年，加上他后来返乡休假前后约3年，共计30年，占去他一生的十分之四。从青年时代开始，蔡元培就对故乡绍兴的湖光山色、悠久历史、经济文化充满自豪之感。1895年，他在所作的《 越中先贤祠春秋祭文》中，对大禹、越王勾践和越中历代大文人推崇备至。其文曰：“岩岩栋山 ，荡荡庆湖。扬州实镇，南江所都。莩清谷异，世嬗贤谞。经论云雷，实维大禹。服教畏神，礼义之府。后王尝胆，任侠竞趋。气节慷慨，是焉权舆。胜朝致命，遂多伟儒。……” 1903年，蔡元培在向旅沪绍兴人所作的一次演说中，又盛赞越人在实业、文化和政治上所取得的成就，他说：“绍兴之农勤而耐久，一府之中，几无隙地，而浙西江南垦荒之民，绍兴人辄占其一部，南至闽粤，西抵川藏，皆有绍兴人之足迹。酿造之法，冠绝全国焉，是为实业界之势力。自汉以来，儒林、文苑诸传，无不有绍兴人者，而王阳明氏之道学，乃今尚为海外哲学之一派，黄梨洲氏且得东方卢骚之目焉，是为学问界之势力。数百年来，以吏治国，而吾绍兴人能利用之曰幕友，曰胥吏，此二者在今日既为国人所唾骂为亡国之媒，然其时民权未昌，宪法未立，所谓神圣不可犯者，吏而已矣，因而利用之，是亦天演体合之通例焉，是为政事界之势力。” 1938年，在为《鲁迅全集》出版所写的序言中，蔡元培也自豪地指出，正是绍兴这方水土培育了像王羲之、陆游、鲁迅这样著名的文人学士，他在文章的一开头就写道：“‘行山阴道上，千岩竞秀，万壑争流，令人应接不暇’。有这种环境，所以历代有著名的文学家、美术家，其中如王逸少的书，陆放翁的诗，尤为永久流行的作品。最近时期，为旧文学殿军的，有李越缦先生，为新文学开山的，有周豫才先生，即鲁迅先生。” 其实，蔡元培的这段话，用于他本人也是十分合适的。他后来所表现出来的性格特征、生活习惯和所选择的人生道路，在许多方面反映的也正是越人的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