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在舌尖上打了一个转，还是咽了回去。
鲁健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十分苍白——原来他，早已经洞悉了全局。
“那笔预付款……”他咽了一下口水，艰难地承认，“我已经在澳门……”
“鲁健……”韦康突然打断他，用一种十分缓慢，但斩钉截铁的语气，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们不止是搭档，而且还是兄弟。”
“是的，”鲁健心里一暖，声音有些哽咽，“兄弟！”
“更何况……还有500万。”韦康朗声笑起来，“呵，再往下说说！九洲的秦春华究竟想要从南方实业李万生那儿得到什么？”
鲁健如释重负，不觉汗已湿透背心。但是，背着韦康，他的脸上仍是禁不住流露出一丝得意的神色。
待到回转身时，他已经完全收敛起得意，低眉诺应了一声，重新打开电脑：“南方实业准备在华东地区投资一个大型项目，全国诚征合作伙伴，而九洲想要得到的就是他们唯一的授权合作协议书。”
“呃。”
“这是项目时间表，其中包括南方实业所有内部及对外的研讨会、发布会、招标会……到最后的协议签订，为期半年。”顺着鲁健手指的方向，韦康认真地看起幻灯片。
室温有些高，一时无法冷静下来。韦康站起来，走到空调温控器那儿，重新把它调到“2”档的位置，然后又坐回到椅子里，靠着椅背，闭上了眼睛。
鲁健知道他在设计思考，并不打扰。
良久，韦康突然睁开眼睛，看着鲁健，肯定地道：“可以做！针对这个时间表，我们要制订一系列对应的计划——一、二、三，三套方案，有备无患，确保每一个环节，都能有效地推入发展进程。具体的细节，过两天，我会传邮件给你。”
“好的。那前期，你还有什么特别的需要？”
“老规矩——正式公开的聘用程序、职业经理人的身份、全权代表的权限……”
“全天24小时的秘书服务、五星级酒店套房……”不等韦康说下去，鲁健笑着接下话题，“还有一辆黑色的奥迪Q5。”
“对！”韦康跟着微笑起来，停停，又补充道，“另外，你要有个心理准备，这一次，我们上B餐。”
“B餐？”鲁健一听，所有的微笑一下子都凝固在脸上的某个点上，他疑惑地追问了一句，“是你说错了？还是我听错了？”
“是的，B餐。”韦康肯定地点了点头，“我没有说错，你也没有听错。”
上餐，即是布局。A或者B，是韦康和鲁健之间的一个暗语。上次，他们给林大彪上的就是A餐。其实很简单，上B餐，韦康所扮演的角色是商业掮客；上A餐，他所扮演的角色则是感情掮客。
当然，无论是商业掮客，还是感情掮客，一样都是布局行骗，骗取对方的信任，从而达到最终的目的。
“你疯了？”鲁健的情绪一下子又激动起来，“我们一向只是把B餐当作是一道配餐而已。”
“我们又不是没有上过B餐。”韦康一副轻描淡写的模样。
“话不是这样说的。你想想，上一次是什么价格？今次又是什么价格？500万啊500万！”鲁健举着手臂团团转，最后手指一定，指着套房里的大床，大声吼道，“这些钱，都能够铺满你的床！岂能儿戏？”
“我什么时候儿戏过了？”依然是轻描淡写，完全不理会对方的苦口婆心。
“你再想想，要是简单地依靠商业公关就能把南方实业、把李万生拿下来，那九洲的秦总又何必花如此大的价钱把我们请来？他的手下难道就没有一两个有能耐的职业经理人做事吗？”
“鲁健！”韦康的脸一下子阴沉下来。对方的话刺到了他的痛处，他狠声低吼道，“你不信我？”
“这不是信不信的问题……”
韦康蹙着眉目，不再留有任何余地：“按照我的意愿，否则，我们就停止合作。”
“你！”鲁健恨得直咬牙，但是无计可施，苦着脸，迟疑半晌，终于退让，“那我打个电话给秦总。他是我们的委托人，有些事，还是征求一下他的意见为好。”
“请便。”韦康站起来，不理会他，径直去到酒柜的一侧，把倒吊着的酒杯翻过来，又拎起旁边的一瓶“轩尼诗”，给自己倒了半杯酒。
鲁健走出门外，很快地拨打了电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