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第一台电脑:没有硬盘的苹果Ⅱ(1)

“在小学6年级的时候,我写下了生平第一个程序,我发现了一种神奇的计算机语言Basic。好像是从某本不知哪里得来的杂志上,看到用计算机语言可以做很多有趣的事情,然后,我又在图书馆找到相关的书看了一下,就决定回家动手编程”。

“我不是虎妈!”我的妈妈在接受采访时常常对台湾的媒体这样解释,“陈士骏不是被我逼出来的,他的个性那么强,我光是要求他也没用啊。”

接下来,妈妈通常会举一些例子,“小时候我也让他学过钢琴,弹了两年,他不喜欢,只好停了,后来我又试着让他学黑管,这个他喜欢,就一直坚持学下去,总而言之,你可以试着引导他,但你管不了他”。

(要感谢亲爱的妈妈让我学钢琴学黑管,我因此识谱,对后来自学吉他帮助很大。)

严格来说,我的父母没有对我们施加严厉的管束,但家里的气氛就是跟美国同学家有一点不一样,比如说,父母每天都要过问我们的学习,“劝”一些诸如“比别人多做一点作业,多读一点书,比他们学习的时间更长一点”这样的话,而且,我们还得坚持说中文以免彻底忘记,实际上,直到我上九年级之前,我和弟弟每天都不可以看电视。

在这样的家庭“习惯”影响下,我们没法像美国的孩子那样,跟父母建立完全平等的关系,也没法像他们那样想玩就玩,不过,我也觉得这没什么不好的,因为我们确实学到不少东西。

也许全世界所有华人的父母都望子成龙吧,日本和韩国的父母也相似,他们总是只看重读书成绩,很少在乎别的兴趣和爱好。对于很多华人父母来说,孩子们理想的职业目标早早的被确立下来,他们或者要成为律师,或者要成为医生,都是令人羡慕的体面职业,总之,孩子们最好是先拿到各种博士学位。虽然,我的父母上并没有对我们有什么职业目标,但在上高中之前,要想过上美国孩子那样完全“放任自流”的生活,也是不大可能的。

就好像现在,我在旧金山生活,竟然也发现了同样的趋势。我的朋友们当中,有不少人跟我一样,大家从台湾、香港或者内地来到美国,也是在美国长大并且开始当父母的第二代华人,可是,这些拿了博士学位的父母们,可以说是最聪明的一群人了,但他们还是让孩子从小学习各种技能,有的甚至从孩子上幼儿园开始就让他们去上各种兴趣班。

我现在也在考虑,是否想让我的孩子再这样长大,也许,过两年,我也会和我的父母一样,去选择一个中西部的小镇,让我的儿子尽量自由的长大,可能会“劝劝”他学东西,但尽量减少对他的压力。

回想起我的童年时代,虽然已经比同龄的美国孩子“痛苦”很多,但比起台湾的孩子们仍然幸福不少,至少美国的教育体系不崇尚分数,而是崇尚创新,要不然,我也不会喜欢上计算机,还在上小学呢就开始写程序。有一次,我曾经跟我的好朋友,正在中国创业的李开复谈论过年轻人的“创新意识”。实际上,我认识很多台湾的年轻人,他们的成绩都很好,是很乖的小孩,可是就总是没有新的创意。也许,是台湾学校的教育方式造成了这样的后果,教育者总是逼孩子们去记去背,而不是给他们机会去不断创新,或者试错,我也不知道,如果我一直留在台湾,还有没有机会,能够做出创立“Youtube”这样的事情来。

在小学6年级的时候,我写下了生平第一个程序,那时候我大概十一二岁,无意中发现了一种计算机语言Basic,当时的兴奋程度就好像淘金者发现了金矿。是怎么发现的呢,好像是某位客人留在我家的不知哪里得来的一本杂志,文章写得很夸张,强调它是一种“最高超的技术,改变未来的力量”,你通过写几个字,就可以控制屏幕上图形的游走,声音的大小。

上个世纪80年代末90年代初,正是任天堂电视游戏机大行其道的年代,几乎每一个我认识的男孩子,都把超级玛丽、魂斗罗和坦克大战玩得烂熟,而如果照杂志上的说法,我岂不是可以自己写出一个游戏来?

计算机语言太酷了!

这本杂志启发了我用计算机来写游戏的想法,但为了实现它,那本杂志上说,你就必须学会电脑能看懂的语言,于是,第二天,我就迫不及待跑到图书馆,找到相关的书匆匆翻了几页,接着马上就决定回家动手编程。

我掌握各种计算机语言,全部都是靠自学。这样说起来,也许有人会认为我是在自夸或者卖弄,但其实,当时之所以毫无畏惧毫无压力地展开自学,完全是因为“初生牛犊不怕虎”,又或者是“无知者无畏”。当然,一旦你学会了之后,会发现这确实也没有可畏惧的。

现在,计算机科学已经成为了成熟的专业,大家更是把它看得高深莫测,好像要学习计算机语言,必须经过某种专业培训,但在我小的时候,电脑还完全是新鲜事物,很多人们把它看成就跟电视游戏机一样,对我来说,学电脑也基本跟玩游戏一样,就是看着书本随意尝试,看看会有什么样奇怪的事情发生。

(我还有一个建议,其实现在大家也不用把计算机科学看得“太严重”,卖两本编程的书试试看,没准你比我还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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