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她的角逐(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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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匆匆,许多人都在时光的流逝中虚度,然后再在某一天哀叹人生易老。王总永远不会哀叹,因为他用心用力。党校学习结束后,他当上了电子局的局长,他还去读了个在职MBA,很多人在他这个年龄英文已经学不动了,但他依然勇敢地把硬骨头啃下来了。他曾说:“没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想方设法炸掉敌人的一个碉堡嘛。”尽管他的英语说得磕磕绊绊,并不流利,但他可以不用翻译直接与外商交流,终于有一天,他成了黄海集团的总裁,似乎一切都是水到渠成。

黄海集团原来从事的是传统的远洋运输业。那个时候,集团已经上市,然而王总显然不满意过于缓慢的进钱速度,他上任的第一个大手笔就是扩展企业的组织结构。很快,公司的经营版图扩大了好几倍,投资领域更是纵横驰骋:从高科技到工业资源,从金融证券到国际贸易,从房地产到旅游……

连何霜自己都没想到,她学习的地方竟然是从麻将桌上开始的。王总的信息林聪很少透露给何霜,但是麻将桌上太太姨太太们东一句西一句的闲聊却传递给她不少关于王总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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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何霜在短时间内,整理归纳出许多有价值的信息,可谓是处心积虑。在这群太太姨太太们中有个叫紫心的女人——省委秘书长的太太成了何霜的好朋友。

何霜在国内的时候最恨打麻将,她那时候清高得很,闲暇时读英文原著,读纯文学作品。后来嫁给韩辉,家里难免有些应酬,不得已时常勉强应付一下。但韩辉能看出她的不情愿,事后轻言细语地对她说:“不喜欢就别陪他们打。”每次想起这些,何霜就忍不住感叹: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这样的男人。

何霜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不胡思乱想,她现在最大的任务就是同太太姨太太们增进友谊,看能不能在回美国之前再钓一条大鱼。目前看来还是有希望的,因为紫心已经约了她明天细聊。

何霜的手机响了,是远在美国的叶梅。叶梅一开口就问何霜:“你在干什么?”何霜老实回答:“我在打麻将。”叶梅哼笑道:“你在上海当神仙啊?日子过得挺滋润的吧?几次给你打电话你都在搓麻将,你不是最恨搓麻的吗?”何霜不好回答,又见大家都在看她,只好慌忙看了一眼牌局,匆匆扔了一个四条。她巴望叶梅速战速决,早点挂掉电话。偏偏叶梅不依不饶,抱着电话纠缠到底。“何霜,你自己说说,你够不够意思?本来计划好了来黑莓城团聚,人家秦桑的机票都买好了,就你最扫兴,说工作忙,要去上海当差,你说你真的工作忙我们可以理解,没想到你在上海优哉游哉,闲得像个傍了大款的二奶……”叶梅的声音很大,偏偏这时候牌室里极安静,叶梅的“二奶”想必在座的诸位都听见了。何霜顿感喉咙发紧,赶紧对叶梅说:“再同你联系!”“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把叶梅暂时隔离出自己的世界。

何霜多虑了,紫心她们根本没有听见叶梅的声音。紫心对何霜笑道:“是工作上的事吗?你是女强人,总是忙,和我们不一样。”何霜苦笑道:“什么不一样,烦心的事情都一样。”紫心只当是何霜公务上的事,便没有细问下去。何霜看着紫心微笑淡然的眼睛,吹弹可破的肌肤,心中生出一阵怅然。她们是同龄,可是看外表,别人一定以为她们相差十几岁。一个在温室里养尊处优,一个却在商场中纵横驰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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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霜第一次见紫心的时候是在王总的私人宴会上。紫心像是从画上走下来的美人,完美得几乎找不出瑕疵。她的妆化得很淡,却让人惊艳,真是应了那句“淡极始知花更艳”。紫心在宴会上很安静,不像其他人时不时咋咋呼呼地高谈阔论。何霜观察到,紫心只和她熟悉的人谈话,不熟的人她绝对不会主动搭理。当何霜得知紫心的老公是省委

秘书长时,开始主动接近紫心。何霜觉得既然当年布瑞为了一笔大单子那么恐怖的羊头肉都敢啃,自己为了单子放弃一点尊严又算什么呢?

何霜发现她跟紫心有很多共同语言,比如喜欢听王菲和蔡琴的歌,喜欢读纯文学小说,喜欢吃温和清淡的食物,对火锅和麻辣鱼之类刺激过瘾的美味佳肴却培养不出感情。何霜还发现紫心待人接物温柔和善,说话也善解人意,不会时不时冒出一些麻辣字眼呛得你开不了口。抛开工作,何霜也愿意结交像紫心这样的朋友。

同何霜的友谊紫心也很重视,能交上何霜这样的华尔街精英毕竟是一件有面子的事。关系熟了之后,紫心还把何霜请到家里,让保姆做上几道家常菜,两个人边吃边聊。紫心的家位于上海郊区的花园别墅区,优美的环境加上精美的装修,一点都不输给曼哈顿。紫心曾是一个广告模特儿,龙先生和她见过一面后便念念不忘。当时,紫心刚刚被初恋男友抛弃,正心碎神伤,完全是带着报复的心理纵身投入几乎可以当她父亲的龙先生的怀抱。龙先生柔情相待,时间久了,不仅紫心感觉到他的温情爱意,她的家人也慢慢接受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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