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金听不下去了,米高是什么人?为了钱什么都可以做,而且是邦德高科的头号皮条客,他们还在打贺武平的主意。
梅金毫不犹豫地推开了洗手间的门,她听见贺武平小声说了一句我再打给你,随即关上了手机。梅金走到贺武平面前,尽可能压低声音道,你到底是听我的还是听米高的?我要说多少遍你才会离开那个家伙,总有一天他会害死你,你知道吗?
贺武平站了起来,双手抱在胸前,非常不满道,可是你为什么叫那个姓蒲的来当独立董事?他可真是狮子开大口,既然都是花钱,我宁可——
你宁可怎样啊?
贺武平没有出声,但是头别到了一边去。
梅金道,杀人跟刀切萝卜似的,那是电视剧,是电玩游戏,那不是现实世界,我拜托你了贺武平,你不要再管这件事。
贺武平蛮横地道,可是我再也不想见到这个人。
梅金用鼻子哼了一声道,你就是想见也未必见得到,蒲刃根本就不肯接受独立董事这个位置。
这倒让贺武平感到意外,为什么啊?他忍不住问道,带着一脸的问号。
梅金叹道,那还用说吗?为的是要继续调查你,直到把你送进监狱。
贺武平情不自禁地坐回到马桶盖上。
两个人沉默了半晌,贺武平突然恶狠狠地说道,那我更要让他永远闭嘴了。
梅金平静地回道,你放心吧,我会让他永远闭嘴的,而且兵不血刃。
贺武平没有说话,只是将信将疑地看了梅金一眼。
梅金在心里说道,贺武平,知道我为什么爱你吗?因为你已经是我的一部分,你身上所有的天性都是我没有而神往的,我们俩其实就是一个人。
第七章
在前几天,乔乔给蒲刃打来电话,刚说了个开头,蒲刃马上截住她的话说,晚上我们见个面吧。
到了晚上,两个人去了流金岁月餐馆,是地道的上海菜,餐厅的布置也是身穿旗袍的美人月历牌、大喇叭留声机、缎面手绣的花卉软垫,一切的一切都做作得要死,仿佛人在画里就有一种逼真的幸福感似的。
蒲刃心想,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演”了,但他又的确担心手机和短信,现如今公安局能做的事谁都能做,还是小心一点儿好。
而且梅金的突然出现是一个信号,显然她根本不相信他已经对冯渊雷案置之不理,所以才要逼他收下巨额的封口费,这个心照不宣的协议才算双方认可,跟贪不贪财毫无关系。
或者她还有另一层意思是先礼后兵,如果你蒲刃不识抬举,保不准以后还会出什么事。
他一天不认可这个协议,一天就要谨慎行事。
乔乔告诉蒲刃,那个骗子后来果真又来了电话,当时她正好在百货商店买东西,环境也很嘈杂,所以她并没有什么顾虑,就按蒲刃交代她的那些话说了,估计那个骗子深信不疑,顿时急得跳脚,大声警告乔乔她碰上骗子了,让她不要轻易相信人,他说你也不想一想,真正的当事人怎么可能露面?
最后他说了一句话,这句话是:那个轮胎明明——
电话忽然停止,被对方挂断了。
蒲刃还原句式:那个轮胎明明是我换上去的。或者:那个轮胎明明是我做的手脚。再变换下去,无非是一个意思,而且对方马上就意识到了,反而证实了它的真实性。这就是所谓的一秒钟错乱,在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人也就没有警觉和设防,会无意间道出实情。
这几天,蒲刃一直都在二手车市场里游荡,除了上课之外,大部分时间都泡在这里。
给自己和外人的理由是一样的:他需要重新买车,但又拿不定主意,男人在汽车的问题上纠结实在是太正常了。
店老板是一个马脸的老头,相貌阴冷,表情少,说话更少。不像有些店的老板或店员,为了做成一担生意把嘴都说干了,还拉住客人不让走。
马脸老头就坐在一张旧沙发上抽烟,经常是眼神虚无地望着窗外。店里的所有事都由一个愣头青模样的小店员忙乎。蒲刃来来回回地到这里光顾了若干趟,马脸老头没跟他说过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