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小师弟(6)

“我知道你想干什么,”她说,“在没得到我父母认可之前,我们什么都不会发生,想也别想。”

安东再次成了被针扎了的气球。不过他暗自欣喜的是,他像堂吉诃德找到了风车一样,总算摸到了心怡的死穴:那就是她的一切都是父母在操纵,想搞定心怡,首先必须过她那神圣父母的关。

后来,两人的关系算是确定了。所谓确定,就是心怡带安东去自己家见了父母。心怡的父母是本地人,历代都在老街那边做小生意。早几年老街改造成步行街,临街的祖上老屋成了金疙瘩,拆迁后不仅补偿了临街门面,还有多套住房。“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啊,”心怡父母兴奋得很长一段时间睡不着觉,“做几辈子生意也赚不来这么多家产!”从此他们爱上了房子,对房子情有独钟。他们见了安东也没多说什么,只说:你们谈恋爱我们没意见,如果要结婚,别的可以不提,但房子总该有套自己的吧?

安东曾经听心怡说起家里的情况,原以为可以拣个便宜,他们家那么多房子,就一个宝贝女儿,给套房子结婚应该没什么问题,自己一穷二白,正好可以减轻压力,没想到心怡父母哪壶不开提哪壶,偏偏就提房子。

安东眼看着触手可及的爱情骤然虚无缥缈起来,难免心情沮丧,认为这是有意为难。心怡不高兴了:这是我父母对你能力的考验呢,我们家那么多房子,还在乎多你一套啊?你一个大男人,结婚连房子都没有,说不过去吧?

两人一番争吵的结果,是安东心平气和的妥协:其实心怡和他父母的要求不高,一个男人连个安身之所都没有,怎么安置未来的家呢?安东明白父母之言对心怡来说就是圣旨,在没搞定房子之前,也就不可能搞定心怡。他横下心来对心怡说:等着吧,不要多久我一定会有自己的房子!

3

很长一段时期内安东脑子里唯一的念头就是房子,这是他最大的奋斗目标。

不过,安东那点收入一个月不吃不喝也就够买一平米,想一两年买套像样的房子简直是天方夜谭,要结婚就更不知猴年马月了。安东首先想到的是找海力借钱,海力说:“你看你这书读的,连个房子都买不起。不是我不借啊,我的钱都在公司和投资上转着,每分钟都在升值,你付不起利息倒在其次,问题是我没法把它们变成现金;还有,人家也是逼你锻炼赚钱的能力,你也该活分一下你那书呆子的脑筋了。”

安东无话可说。不过海力还是表现出对心怡一家的无比义愤,让安东感到安慰:“什么了不起啊?有几个钱就狗眼看人低了?你和她比学问啊,你一个研究生怎么也比她强吧?我还不信了,你带她来给我看看?”

安东带着心怡和海力一起去郊外农家乐玩了一次。不是安东小气,而是觉得和海力那些珠光宝气般妖艳无比的美女比起来,心怡简直就像鱼目一样拿不出手。果然海力见了心怡,表面很客气,私下对安东说:“我还以为是什么宝贝疙瘩呢,不过如此嘛,我那些女人里,随便揪一个都比她强。唉,这种女人也只有你认真当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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