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白家里,顾小白躺在客厅的沙发上哼哼,刚刚他才亲眼目睹了一场暴力拆迁的反面——暴力迁入的悲怆场面,还没恢复,边上的阿千兴高采烈地把一件件家具搬进另一间次卧,出出进进,还在往墙上贴海报,俨然已经把这当做自己的新家。
“哎呀!你想开点嘛。”阿千看他实在打击过重,走过来,在沙发上坐下,看着他,“你想想,这间房间空着也是空着,而且一个女人跟你一起住,没事也可以给你烧烧饭,打扫打扫卫生。”
“你以为我会笨到被你这种话骗进吗?”顾小白斜眼看着她。
“那,”阿千一副听天由命——她还有脸听天由命——的样子,“现在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了,你就应该往积极点的方面去想。”
“比如说?”
“比如说,你想啊,”阿千自己想了一会儿,开始掰手指,“从今以后我住在这里,你碰到什么失恋啊,失业啊,失婚,这种事情,这种事情对你来说很平常的呀……”
“啊!真是的。”顾小白点头,“我刚刚同时被两个女人甩了呢!”
“我就可以安慰你啊,开导你啊。”阿千谆谆诱导,“帮你出谋划策啊,帮你主持情感热线啊,做你的情感垃圾桶啊……”
刚刚还躺在沙发上奄奄一息的顾小白,听了这话,眼睛慢慢地亮了起来,坐起身看着她。
“噢……原来你是作为一个垃圾桶搬进来的?”
“阿扑色录特嘞耶丝!”
第二天,风和日丽,左永邦,米琪,罗书全被顾小白叫到港汇附近喝咖啡。顾小白把阿千作为一只移动垃圾桶搬进来的辉煌事迹渲染了一遍,所有的人都斜着眼看他。
“我和她是最纯洁的男女关系呀!”顾小白说。
“我觉得世界上就没有纯洁的男女关系。”米琪发言。
“这算啥说法?照你这么说,男人和女人就没办法做朋友啦?”
“普通朋友肯定能做。”米琪说,“但做到好朋友,好到一定程度,就肯定有问题。”
“什么问题?”
“男女问题。”
顾小白绕不过她,气死了,“你们女人就是这么狭隘,喔,她没钱付房租,我让她在家里住一阵,就像家里放了个垃圾桶,我和垃圾桶能有什么问题?”
“你们一个男未婚,一个女未嫁,又都是单身,没有问题也会出问题。”米琪接着说。
顾小白看看左永邦,刚想求救,顺便挑拨离间一下,左永邦倒自己放下杯子说话了。
“我同意米琪的说法。”左永邦点点头,“但是还有一种情况也是例外。比如,一个男一个女,好朋友,如果这个女人特别丑,丑到你不会有任何想法,那就不会出什么问题。但那个阿千不丑吧?”
阿千当然不丑,她是一个演员嘛。
“那就是了,你当心一点。”左永邦说。
“我当心什么?当心什么啊!!!”
左永邦不说话,看着远处……
远处的云好白。
然后他转过头。
“你回想一下,你以前有没有过那种长得特别漂亮的女性朋友,跟你关系特好的?”
“有!有!”顾小白不疑有他,急着往陷阱里跳,“我前两年就认识一个,后来去美国了。那个特别漂亮,我跟她就是什么事都没有,就是兄弟,勾肩搭背逛街,勾肩搭背各回各家。”
“那你们是没喝过酒。”米琪举手。
顾小白瞪着眼看左永邦,“你还要不要她?你不要她我可以现在一脚踹死她吗?”
左永邦笑起来,“那我再问你一个问题,这个问题回答完了,就过关了。”
“好!”
顾小白振奋了一下精神,好像过关后可以领奖金。
“你好好回忆一下,”左永邦看着他,慢慢地,一字字地问着,“仔细回忆,老实回答,你和那个去美国的美丽‘纯兄弟’接触的这段时间里,你晚上……呃……有没有做梦梦到过她?梦里面,有没有——和她……呃……有过超出‘友谊’的举动?”
问完,大家还想幸灾乐祸地看反应,没想到一转眼顾小白已经不见了。
五十米外,一阵风沙滚滚。
顾小白一边跑着,一边迎风流泪。
怎么会有这么阴险的问题啊?
人家以前单身,做春梦也不可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