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无处存身被送西山(2)

造反派讨价还价,不肯撤走。

周恩来又说:“你们先撤出去,有什么问题,今天晚上7点钟我在人民大会堂接见你们。”

放下电话,周恩来对贺龙夫妇说:“他们同意撤走了,但还会有其他组织的人去。

你不要去,不管他,不要接他们的电话,你们就先住在我这里。”

他让工作人员在西花厅前厅,临时为贺龙夫妇安排了床铺。

邓颖超也让秘书拿了纸笔,对贺龙夫妇说:“想吃什么就写上,让厨房的同志去做。”

贺龙原本是个闲不住的人,如今却住在西花厅休息。

他看到周总理日夜操劳,自己一点也帮不上忙,心里非常难受。

周恩来非常理解贺龙此刻的心情,尽可能抽时间去看望贺龙,安慰道:“你就安心住着吧!”有时在吃饭时,他让工作人员把他们饭菜拿到贺龙住处,以便利用这短暂的时间同贺龙说说话。

为了贺龙的安全,周恩来承担着巨大的压力,把贺龙夫妇留在自己家中。

但是,那时的中南海也不是世外桃源,在林彪、江青的指使下,中南海一些人也起来造反了,不少中央领导受到了冲击。

1967年1月19日下午4时,周恩来同贺龙进行了一次正式谈话,李富春一起参加。

周恩来说:“本来这次谈话还有江青同志,但她临时说有事不来了。”

其实,江青是故意不参加的,她是忙于煽动群众反对贺龙。

就在这一天,江青一方面跑到空军机关去见造反派。

她在会上表示“我就是要保吴法宪”,提出要打倒成钧、刘震、何廷一,并振臂高呼“打倒大土匪、大军阀贺龙!”同时,她指使一批造反派,在周恩来同贺龙谈话的时候,把宣传车开到中南海墙外,高音喇叭朝着中南海一遍一遍地叫喊“打倒贺龙!”周恩来同贺龙的谈话,就是在这种气氛下进行的。

周恩来告诉贺龙:“林彪说有人向他反映,说你讲他长征中的坏话,有这事吗?”

贺龙想了一想说:“我只是在延安时曾问过某人,不知道林彪在历史上的问题。”

“林彪还说你在总参、海军、空军、装甲兵、通信兵等到处伸手,不宣传毛泽东思想,说毛主席百年之后他不放心。”

贺龙表情十分严肃,“这完全是造谣诬陷。”

听到这里,贺龙再也按捺不住了,几次想站起来讲话。

还没有等贺龙开口,周恩来继续说:“你不要再说了,毛主席不是和你谈过了嘛,毛主席还是要保你的嘛!我也是保你的。

我本想让你住在中南海的,但现在中南海这地方也分两派,也不安全,连朱老总家的箱子也被人撬了。

为了你的安全,我还是另外给你找个安静的地方,先去休息一段时间,你可能不习惯,也许过些时候就习惯了。

你缺什么东西告诉我,你可利用这一段时间,读读马列主义和毛主席著作,练一练毛笔字。

要活到老,学到老,改造到老。”

周恩来安慰贺龙,但他在言语间,依然有一种掩饰不住的无奈和忧虑。

谈话结束之后,周恩来紧紧地握住贺龙的手动情地说:“你先走吧,到秋天时我去接你。”

停了片刻,他接着说:“家里的事,我顶着,你就别管了,我已安排好了,你不要着急。”

贺龙还能说什么呢!想不到他如今有家不能回,在北京城里竟没有他存身之处。

1月20日凌晨3点钟,一辆黑色红旗轿车冒着黑沉沉的夜色,由城内向京郊的西山急驶,车中坐着贺龙夫妇。

这是周恩来亲自安排,派中央警卫团负责人杨德中带着贺龙的警卫员杨青成护送他们出城。

为了保密,车到玉泉山时,换了辆吉普车,由杨德中护送去目的地。

不到1个小时,车子来到西山一个三面是山,只有一条路进出,叫象鼻子沟的偏僻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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