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会议,康生、张春桥、谢富治等人坐在“被告”席上了。
会后,张春桥、王力、姚文元去向江青汇报。
他们写了材料向毛泽东告状。
毛泽东对事件表了态,接着,就在中南海召开“政治局生活会”,开始清算“大闹”怀仁堂的人。
没参加16日会的徐向前,也难逃“大闹怀仁堂”的黑名单了。
这就是所谓的“二月逆流”。
疾风知劲草怀仁堂礼堂后侧小会场,变成了批斗“二月逆流”的场所。
中共中央在这里召开了“政治局生活会”,对“二月逆流”的“黑干将”,一个个进行批判。
几位元帅和几位副总理轮流检讨、挨批。
因为毛泽东主席发火了,谁还能不认错。
错在哪里呢?大家口服心不服。
有的人给自己扣几顶大帽子,诸如“对抗毛主席发动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反对革命小将”、“方向路线错误”;有人硬是不认错,反复说明“动机是好的”,效果不好。
徐向前检讨说:“我是想保持军队稳定,所以……”
“军队是你徐向前的吗?”
康生气势汹汹地插进话。
接着连珠炮似的放了一通。
徐向前原无多少话讲。
康生这位“大理论家”一开口,滔滔不绝,倒可以使徐向前闭目养神了。
康生的一套“党内斗争”术,徐向前早在23年前就领教过了。
1943年徐向前任抗大校长,整风审干中康生派了一个工作组,进驻到绥德抗大总校所在地。
工作组根本不把抗大领导和校委会放在眼里,独断专行,发号施令,抓什么“红旗党”,推行“抢救失足者”那一套。
两个多月,把个抗大闹得人心慌乱。
他们搞什么“五分钟劝说”、“即席坦白”、“示范坦白”、“个别谈话”、“集体坦白”、“大会报告”,说什么抓外红内白的“水萝卜”。
大搞“逼、供、信”的结果,抓出所谓的“特务分子”、“嫌疑分子”共602人,占抗大全校排以上干部的572%。
徐向前当时正在延安准备党的第七次代表大会的材料,开始不知道康生派人把抗大闹成这样子,后来知道了,根据毛泽东“纠偏”的指示,给在抗大主持工作的李井泉、何长工写信,通报了延安甄别平反冤假错案的情况,提出:要坚持实事求是的原则,搞错了一定要大胆纠正,耐心做好善后工作。
延安整风,康生创造的“抢救失足者”那一套,长久地郁积在徐向前的心中。
从那时起,徐向前对康生搞“左”的一套就有了一定的认识,没想到“文化大革命”中,康生的面目又暴露出来。
徐向前如今被推上被告席,检讨、批判他并不紧张。
对康生一伙人的“说理斗争”,每次硬着头皮听。
听完了,会一结束,夹起文件包就走。
对“革命小将”,徐帅是“多听少说,多问少答”,对这些“革命老将”徐帅有时则公开反击几句,不肯让步。
康生、陈伯达一伙“秀才”,在老帅们面前,往往也表现出“有理说不清”。
所以批判会并不激烈,每天半天开会半天休息。
会外却比会内激烈。
社会上掀起了反击“二月逆流”的风暴。
机关、学校、军队中到处是打倒“二月逆流黑干将”的呼叫。
全国遍地一片声讨“二月逆流”。
徐向前被列入“打倒”、“火烧”、“炮轰”之中。
他家门外柳荫街上,几天前是要求接见的人群,如今变成了声讨的队伍。
黄杰和家中的工作人员,都不理解这突变的局势。
黄杰问:“什么叫‘二月逆流’?”
徐向前一笑:“我怎么知道。”
黄杰又问:“全军文革的事你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