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分钟起床穿好衣服、打好绑腿;五分钟上完厕所;十分钟吃完饭。
一些城镇长大的富家子弟,面对这样紧张的军事生活,受不了,有人哭起来,有人想退学了。
徐向前从小吃的苦多,生活磨难使他的性格刚强起来。
他还是那样:从早到晚少言语,只是默默听教官上课,认真习文练武。
黄埔岛上小咬特别多,比一般的蚊虫小又飞得快,人在屋里屋外稍一静下,它就咬上了你,让你浑身难受。
徐向前来到广东,一是话不懂,二是小咬咬得难忍。
为了克服这两大困难,他每天抽空向当地人学广东话,到江边用海水洗脸和擦臂,不知是海水咸,还是渐渐习惯了,小咬的折磨、痛痒消失了。
校长蒋介石更给徐向前留下了难忘的记忆:蒋介石兼任长洲要塞司令官。
他住在要塞司令部里,又在黄埔军校设下办公室,每天上下午都到军校来。
他身披一件拿破仑式的黑斗篷,进军校来,前边有副官开道,身后跟着四个护兵,威风凛凛,比大元帅孙中山不差几分。
学生和军校教官路上遇到他,如果不立定敬礼,轻则受到训斥,重则要追究甚至给予处分。
从5月5日军校新生入校,到6月15日正式开学,蒋介石向新生训话就达10次之多。
他讲办军校的意义,讲他个人的历史,讲革命与做人,讲军队的纪律。
他特别看重军规、军纪,把下级官兵给上级敬礼,当成军规中的大事。
他曾经声色俱厉地说:“军人不敬礼,就是违犯军规!”
他不吸烟,不准学生吸烟;他不喝酒,除了宴席,不准军校官兵饮酒。
他还亲自听教官上课。
有时,早晨起床号刚响,他就从长洲要塞司令部走来,闯进教官或学生宿舍巡视,如碰上睡懒觉的人,必严加责问。
他若在军校吃饭,亲自去餐厅与教官同桌。
教官们必等他动筷子,才端起碗不声不响快快进食。
所有这些,都是蒋介石从日本军事教育中学来的。
军校学员,有从外国留学归来的留学生,有大学毕业、中学毕业,也有保送入校文化并不高的党团骨干。
还有不少是共产党员、共青团员。
不少的人是有后台和靠山的,徐向前却是一个没有任何关系的普通一兵。
他既不是共产主义青年团员,更不是共产党员,开学时才和军校同学集体加入了国民党。
因此,尽管他学习努力、参加广州的平叛很勇敢,可是并没引起上级多少注意。
蒋介石每月都找些学生谈话,从学生中发现了不少人才,就是没发现徐向前这个帅才。
蒋介石开始不愿意做军校校长,他一心想抓好枪杆子。
后来他悟出治军要先治校的道理,对孙中山办好黄埔军校的要求也心领神会。
因此,他对黄埔军校的教学、训练都抓得很紧。
他每周都找十几个学生谈话。
一次蒋介石和徐向前的谈话,是这样的没趣和尴尬:那是一个闷热的中午。
校长蒋介石又开始找学生个别谈话了。
徐向前和几位同学武装整齐,排队站在校长办公室门外。
一个个进去出来,出来进去。
都是头上流汗,衣服透湿。
有的是喜笑颜开满面春风,有的是紧张得满面通红。
轮到徐向前进去了,心里不免也有点发慌,他真不知道见了这个令人害怕的校长说什么。
蒋介石坐在办公桌后,边看文件边接见学生。
他看都没看清徐向前是什么模样,照例拉着长调问道:“你叫什么名?”
徐向前答:“徐象谦。”
原名象谦,1930年在大别山才改为徐向前。
又问:“什么地方人?”
答:“山西五台县。”
再问:“在家做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