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22日星期三晴
早上九点才上课,所以不忙!学校钟比较慢一点,赶了去幸而没有晚,今天唐宋诗中曾挚作的一首《雾松》和《司马池》二首,题目少见新鲜,作的比较满我意。中间空一小时,到楼上阅报室边去看以文会友的栏内的同学作品,有几篇确实是作的不坏,自愧不如远甚,同学朱君泽吉国学甚有根底,彼作文,有一小半我不懂。我佩服他,他读的看的,知道的,确比我们高出一头,人也和蔼,不骄,常和他接近总会有益处的,今天贴出他作的玉函山房辑佚书引用书目序,作的真不坏么!校长批的是“予读此文精神为之一振!”神气得很。他太用功了,有时终夜不寝,我们却办不到,不到十二点上下眼皮就打架了,可是太过分用功于健康也有害处。不宜看看同学作的文章和报纸,一时就过去了,本来还想看看伦理学呢!接着又上英文,何神父善于表情,令人大笑,惟其用直接教授说的,快时听不明白。下课赶快就去吃午饭,因为伦理学在中午一点到一点五十分考试,我也未看一遍,在吃饭时看看去,吃完了又看一会,还好,考题容易,六题答了五个,第一个交卷,出来一看,只用了半小时,又去图书馆待了一会。下午二时是各体散文习作,老头子考,出了一个要说,胡聊一大堆,自己总觉不好,没有一点深奥一点的句子造出,只是平淡无奇的言语,无劲,不满意,较之朱泽吉君差远甚,功夫不到家。加油!努力!追!作完和小徐一块回来,路过强家,留下一信致谢,又到郑家小坐,谢三表兄。顷之,陆方来,旋大宝,二宝,维勤三人相继归来,稍谈因黄昏欲暮归来,路上因雪花,胡同内泥泞难行,尤以下斜街为最,至家不一刻即用晚饭。饭后正拟作功课,看看报,李娘回来,忽然斌也来了。大冷天光着两条腿,穿了一双袜套。行佺忽亦来,拿来伯法来一信,伯法连此信已来二封,我则因俗务纠纷,未作复,暇时当答之。和行佺神聊学校事,谈至八时许斌归去,行佺亦走。斌近日的态度令人捉摸不定,有时看见斌表现得仍多孩子气,真是个大孩子,可是有时又要极力模仿大人,所以又可以称她为小大人,半大人!吃起东西来那么有兴趣,像个大孩子,可是在服装,化妆上又极力求大人化,摩登化!又不像个孩子了!
晚上,因为冬天来了,黑暗占据了一天大半的时间,太阳老早就回家休息了,黑暗提前光临了大地,晚一点回来就得在灯下做事。油灯极不便利,又不亮,更费钱,想不到在这多种不利不方便之下,会忍受的用了它半年,眼睛也不好过,做什么都不方便,处处觉得难过,想不到竟用了它这么久,别扭得很,想听无线电也不成,只好搬到家去听,想起来就生气,就可恨。这次就是花些钱,我也得先恢复电灯再说!
11月23日星期四阴凉
阴天,七点多了,还是很黑,早上八点有课,急急忙起来跑去,还好才上一会,考词,作词的题目是“浣溪沙”,论文题是“温韦李三人合论”我因不善作词,所以作的是后者,胡聊了一满页,上午两小时空堂,到图书馆去替慧写了一篇讲演稿子,题目是“体育与人生”神扯一气。昨日斌来说,还是她叫慧请我作的,给我找事做,中午在东海楼吃饭遇见大马洋枪,饭后到大马屋小坐,遇见久未见的郑夔。一点半出来至王树芝屋小坐。谈讣文事,下午两小时的小说史无聊极了,孙先生讲得不好,不起劲,一堂伦理学看了一会《小说史略》,下课出来天都快黑了,与小徐一同走,到家不久就吃晚饭,饭后弄出来篇英文,预备明天交的,拿了那篇讲演稿子,过去给慧,闲聊了一会,又听会无线电,又看了会书,耗到九点半了回来,没意思得很,不然我至少可以做一点事情!?今天斌又对我很亲近似的,不知她是怎么回事!?今天斌母又请我礼拜日去吃饭,我不想去,那天(前天)请我吃羊肉我就没去,一半不爱吃,一半他们家买了什么东西就去吃也太差劲!近来功课稍忙,加以季中考试,就去他们家少一点了。斌对我反热起来了,少女的心底是没有人能猜得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