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18)

6月28日 星期三

上午继续昨日未完之写电影证明书之工作,至午后至上清宫去看,上边已砌一半,看大哥用罗盘取准方向,中间以后即走,至香炉营头条乔治补习学校要了一份简章,我想学打字,又至前门浙江兴业银行去取回九姐夫所偿还之利息,十余元,又到中山公园,因闻慧言,斌及少宜来,绕一圈未寻着,至时方二时,正热,游人较少,但后河人不少,至董事会看京华画展,好的不少,中以李大成,张望,成伯华三人伤口较多较佳,吴镜汀教授及蒋光和之画我皆甚喜,又西画部分有赵琰女士之作品不坏,闻赵琰系现在青年市长之女公子,无斌之画,看完出来,一人行后河,绕春明馆穿花坞至临水前椅子阴凉下坐着休息6月29日 星期四 半阴闷热

前日起,时与大哥及九妹谈论家事,大哥畅论一切,反正左不是那些话翻来覆去的讲而已,大意言“李娘本由川购来者,由三伯收为姨太,后因行为不检,令其回川,断绝关系,后父赴奉天任所因无人伺候,召家姆马又写信至四川,呼李娘出遂又至我家,一直至今,按理讲李娘已非我家人矣,因又在规矩做坏,不理我有二十余年之久,故现在不能养她,令她走,你做不到,和你们分离也少不了她,以前我已经和你讲过,所以不要怪我不情不义,不能和你们住在一起…。”又谈天津贴钱事,谓“皆系李娘骗去,彼时前嫂终日至家,李娘去赌,嫂私语拼合,归谓输二百,即以一百与李娘,一去一在家,归云输即输,云赢即赢,但确否谁知…以后债务负达二万元之多…父有钱,子败一万八千不算什么…年五十余岁未嫖过妓,未经过妓院一夜…等语”。大哥此人之脑筋亦云旧矣,亦怪矣,你和李娘感情不好怎么骂都有的说,何现在母来以前你二人即有间隙,一来就言长子怎么样,不恭敬他了,可是俗言“物必先腐而后虫生之”一定你自己做人有不对的地方,别人未取侮辱之,“君子不威则不重”自己身为长子应以一身作表率,严禁他人去赌才对,而自己先跑去玩,还怎么说别人!?李娘助娘伺候父亲这么些年,就是一个老妈子,这时候她无处去也是应当收归养她的,何况与我家总算有关系的人呢!再说即时在奉天不写信人家自己来的也是有的说,这时候叫我出来做坏人,把李娘弄走,让亲友骂我,我来替你担这个有罪名,不过这时候你自己说的好,力量不够,经济不能帮我,现在说明白一点我年小,无人赚钱,父又未遗下何种大批款项,做为我们以后生活用途,别人说的招呼啦,那都不过是表面之词,实际意思就是叫你养我们,现在你无力养我们那就没得说了,别的都会做,还用什么人照应,不过籍和李娘不和这个碴,勒令我和他分家,现在即无何好办法,也只好走此路途了。再说前嫂输的钱,都是李娘骗去的,人已死了我问谁去?!反正以前的事我也不知道,知道了与现在也是毫无意义的,有什么用?!父亲有钱,儿子应该败吗?恐怕这时候他还以为那时都是应该的呢!没有嫖妓那才是做人应该的,现在却拿来吹牛夸耀于人,好像多光荣的事情似的,真是笑话,亏他那么大年纪说得出口,可是他在外边嫖过妓谁又知道呢!?说出来也不怕别人笑话,一辈子脑子想的都特别,这是今天晚上一席的谈判,我近些日子在家李娘和娘就在我耳边罗嗦这个,讲那个的说个不了,到九姐家就又和大哥谈判个没完,老是讲些不相干的,令人无谓的,好笑的,可气的话讲,正经一句不谈,脑一天到晚都胀得满满的了,这是烦恼得要命,所以没有法子,只好避开到黄家和他们谈谈笑笑极力的暂忘却了一切,抛开了一刻的烦恼。今晨起十一时左右至上清宫看因起来的父墓,大半完成尚好,至十二时许始归,下午娘和李娘去协和看伯津并自己看病,我一人在家看着,正整理电影说明书时,孙祁来,因只我一人无味遂去黄家,不一刻我亦整理完峻,因只一人需看屋子,故未出去,至四时左右,四弟归来,稍顷,我遂过黄家小坐,连日来,斌对我之大变,亲密异常,不知何故,每每斌抚手臂均不拒绝,至其家亦与我表示亲近之态,今日去四时许,斌问我来何晚也?谈笑顷之,我记念屋中欲归,而其面立现出不欲此之态,后竟随我过我家中小坐,祁亦来,力家小孩,弟妹,黄家三个,先一小时院中一人无有,至此立现热闹状态,斌等谈笑至七时许始归去,晚我又过黄家小坐,十时左右忽力九姐处令人来唤,所谈记之如上,晚十二时寝,连日热甚,枝上蝉声聒耳矣。

    

读书导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