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20日 星期二 阴
日文题目,别的系有的比我们还难,而文学史今日题目之难和分量之多亦出我意料之外,真烦,弄了两上小时才完,文字学轻松得很,一点钟不到即交卷了,中午等王、宋二人收拾好行李,顾车赴车站回津了!此番一别三月后不知能否再见,下学期不能和老王同住一屋矣,他们俩人走后我一人回屋冷静静的好无意思,待了一会真不是味,逻辑学也念不下去,一决心,立刻动手,不到一小时把东西都收拾清楚,叫来洋车,赏了门房和老马的钱即押送归家,一路行来好不缓慢,洋车没法子,敲我三毛五呢!阴天到下午五六点到底降了点雨,一回家就是家务事找我,真麻烦,可是责任在身上推也推不开,真不知是那一辈子的冤债,这次来偿还!应付这,又应付那,好不讨厌,家里还是没有东西尚如此,否则更不知怎么样呢!
6月21日 星期三 阴闷热
上午九时至校,应本学期最末一次之考试逻辑学,因为期前预备好的题目被人借去,至今日里才还我,所以考的不太好,只第三题差一点,别的还将就,中午饭后在大马屋中谈了一会,等小马回来同骑车至前外天桥购买旧东西,人是真不少,遇见昌明兄弟三人,阴天闷热,太阳捉迷藏似的不时探出头来,还真是热得很,东西虽是旧的,连破鞋也真能一张嘴和你要个七八元,十余元,真连破旧的东西也买不起了,四时许归来。过黄家,斌未在家,即回来,铸兄寄信来内附有贰拾元汇票一纸,并与九姐信一封,即送过与九姐,原来欲与铸兄提亲,彼来信声明其已订婚,稍谈即归,伯津之女苏菲很有趣,胖胖的面部富于表情,归家陈老伯在屋中与娘及李娘二人谈天,原来是九姐夫交来支票一纸十三元八角,扣去西院房租两月,父生前扣去尚有可说,至今钱亦系我等者,自不能再扣,且我等今日无何进款,更仗此这么之数,今欲令我去向大哥要,我要不着,住房者系大哥,房东系九姐夫,九姐夫欠我利钱,彼不要来,却反而令我向大哥取。他住你房,你向他交涉房租,你欠我利息,你还我完了,我替你要不着这房租不是?!太无道理,陈老伯已连跑数次,心实不忍,拟明日自去九姐夫处交涉。
6月22日 星期四 阴雨二次
放暑假的第一日,就九点才起,太懒了,阴霾的天气令人生厌,十点多去和内尚志医院访九姐夫,与之交涉房租与利息问题,彼谓令我归询大哥以后之利息是否仍扣去,看彼如何讲法,又谈久之,多感慨牢骚之语而已,至午忽阴昏,雨沛然下矣,留与之共饭。看护张女士同桌食,因生疏,故餐颇不适,俄顷,雨止,稍晴遂辞出,因此时尚早,归家无所事事,欲去影院,又想下雨,访庆华等一家均去万寿山避暑,真福气。用去理发,路过同学杨君群福,谈次,始知王维伯今日去津南下,此人此次行踪殊出我意料之外,真人不可以貌相也,予思走不得,与李永较尚不如也。李永最近亦南下矣。理发后至郑宅途遇孙祁旋握别,彼行色匆匆,或有事在身,至郑宅,只大宝二宝在家,表兄看书,谈笑有顷,陆方来,维勤从亦归,小孩小三、明定继之,此际忽又降雨甚大,无奈与小三下棋,解闷,雨止,被留晚饭吃面,进四大碗而止,又略谈至黄昏时方归,闻弟语我云九姐令人来呼我,归来即过之,我因天晚,难行,遂未过,因奔波一日,甚疲乏,早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