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为，中国历史上富有政治智慧的学派虽有十几家，但影响最大的主要是儒、道、法三家。儒家的智慧极为深刻，它是一种非智谋的大智慧，其运谋的方法不是谋智，不是像法家或兵家那样直接以智谋迫使对方服从，而是谋智谋圣，即从征服人心着手，让人们自觉自愿地为王道理想献身。它为人们描绘了一幅美好而朴素的蓝图，给人们一种心灵的慰藉，并百折不挠地游说这种理想，直到人们心悦诚服，使之上升到人性和人道的规范。法家的智慧很特殊，法家之法的根源在于封建集权制，它特别强调“势”。“势”就是绝对的权威，是不必经过任何询问和论证就必须承认和服从的绝对的权威。有“法”无“势”，“法”不得行；有“势”无“法”，君主不安。但如何才能保证“势”的绝对性呢？这就需要“术”。“术”就是统治、防备、监督和刺探臣下以及百姓的隐秘的具体权术和方法。中国的“法制”最发达的地方就在于“法”与“术”联手创造的御臣、牧民的法术系统。“法”的实质是强力控制，“势”的实质是强权威慑，“术”的实质则是权术阴谋。道家的智慧是极为聪明的。黄老道术自以为是最聪明的学说，它认为天地万物都受道的支配。可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道是绝对的、永恒的，是永远不可改变和亵渎的，世间人的智慧是有限的，对于道只可以体味、尊重和顺应。人如果不能体察道，就不能“知常”，不能顺应自然，在现实中就容易招致祸害。所谓要无为，然后才能无不为。中国的领袖必须是富有政治智慧的政治家，深谙权智文化，才能自然而然地达到内谋谋圣、外谋谋智的境界，才能成为伟大的政治家。
2002年7月1日于云南民族学院办公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