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走。”
格林威治村，李奇想，我们要回格林威治村去。现在车子速度较快，大部分通往西村的左转道路都被封住了，所以红绿灯较少。而且主要车流应该是往北，而不是往南。相对来讲比较畅通。李奇伸着脖子，从后车窗看到外面的建筑物反射的夕阳余晖，就像万花筒般一闪而过。
那个声音问：“现在到那里了？”
“派瑞路。”帕克说。
“继续走，可以待命了。”
快到了，李奇想，我们要走豪斯顿街吗？待命？这是军中术语，可是只有军人才用吗？这家伙也当过兵？还是不然？是个老百姓？还是刻意模仿？
“摩顿街。”帕克说。
“三个街区后左转。”那声音说，“豪斯顿街。”
他对纽约很熟，李奇想，他知道豪斯顿街在摩顿街往南三个街区，而且还知道纽约人把这条街念作豪斯顿，而不是像德州的休斯敦。
“好。”帕克说。
李奇觉得车速在放慢，停了下来，等着，慢慢前进，然后加速往前冲过绿灯，李奇紧紧顶住后座。
“现在在豪斯顿街往东。”帕克说。
“继续走。”那声音说。
豪斯顿街上车流很慢，铺石路面、停止标志、坑洞，红绿灯。李奇在脑中算着，华盛顿街、格林威治街、豪斯顿街。然后是维瑞克街，这是早上他从地铁站走出来，去进行毫无进展的监视行动的地方。车子驶过路上的凸起与凹洞，十分颠簸。
“下一条街是第六大道。”帕克说。
那个声音说：“拐进去。”
帕克左转，李奇再次抬起头，看见他常去的咖啡店上面的公寓。
那个声音说：“开进右边的巷子，马上！”
帕克用力踩下刹车，李奇身体失去平衡，撞上了前座。他听到转向灯的声响，车子正在右转，逐渐慢了下来。
那个声音说：“你会在右边看到你的目标，一辆绿色积架车，第一天早上开出来的，刚好停在街区的中间，在右侧。”
“我已经看到了。”帕克说。
李奇心想：同样的地方？车就在同一个消防栓前面？
那个声音说：“停车，把东西送过去。”
李奇感觉到车已经挂入停车档，还有紧急停车灯亮起的滴答声，然后帕克的门打开，外面的声音传了进来。后面路上传来喇叭声，应该是堵车了。十秒钟后，李奇头上的门打开，帕克没有往下看，直接探头进来，抓住袋子。李奇把头转向另一边，看到了那辆积架，眼前闪过车子漆皮的深绿色，然后门关了起来。他听到积架的车门打开，再关上，一个模糊的液压声响从外面传来。又过了十秒钟，帕克回到车子里面，而且气喘吁吁。
“东西送过去了。”他说，“钱已经在积架车里。”
那个声音说：“再见。”
电话挂断，车里一片宁静，沉默而彷徨。
“走吧。”李奇说，“在布里克街右转。”
帕克没关紧急停车灯就直接开动，赶在灯号变换前快速冲过人行道。加速二十码后，用力踩下刹车。李奇在头顶上方水平摸索着，找到开门把手，拉开，推开车门，爬出去。他站起来，关上车门，停了一秒钟，把衣服整理一下，然后赶紧走到拐角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