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在地铁里时,我都会思如泉涌。这是唯一的自由,自由的唯一。我被思绪牵引,上天入地。可是20分钟后,当我在闸机前刷好卡,那过道口的冷风,总会将我吹醒。我回到地面来了。
今天的内容,是假想自己死去,或者即将死去。
如果我死去,我希望你记得,清晨的时候,外面的空气潮湿而清新,透着微冷。你戴着我喜欢的围巾,还有手套,匆匆下楼,我从厨房的窗口向下呼喊,你的维生素!别忘了饭后吃两颗!看着那小小的瓶子,在空中划出弧线,落在楼下的草坪上。你回头冲我咧着嘴笑,围巾的下摆,轻轻地飘起。
那么细微,那么温暖。
如果我死去,我希望在墓碑前你能记得,当晚归的我推开门,闯进热热的空气里,嘲笑你穿着我的睡袍,像日本的武士。袍子上还飘着柔软剂的香气。然后我们睡去,搂成一个人。这是六年的睡姿,我们没有变过。生命里真的没有几个六年,即使此刻画上休止符,也会是一道很深的痕迹。
我总对自己说,我不是一个深情的人,我从不依赖爱情。我爱自己,胜过别人。但我学会了牵挂与疼惜。那天你摔门而出,失去联系,我竟然开始怀念。24小时,我摩挲着你使用的手机,壳上的斑点,是我熟悉的。那一刻我知道自己情感的脆弱。
我知道自己善变。所有的价值,在我的心尖跳舞,伴着混乱的节奏。然而我既直率又任性,我喜欢放大这种混乱,来挑战你的逻辑。你记得我曾经这样说,也记得我曾经那样说,你记得我喜欢这些,又记得我喜欢那些。你迁就于我这些,却又不得不容忍我的那些……我是一个火球,变幻成各种姿势燃烧,你炫目,却不得不容忍这种焦灼。
我但愿一直烧下去,即使表面平静如海,我也容不得内心的过分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