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场雪

10日,星期六

男孩子顽皮的好朋友来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从昨天傍晚雪就下起来了,那雪花足足有康乃馨那么大。

今天上学可是件好玩儿的事儿,看着雪花打在窗玻璃上,还在窗台上积起雪层,真是再好玩不过,连班主任也兴致勃勃地搓着双手,忍不住看看那纷飞的雪花儿。

每每想到我们边堆雪人边欣赏那晶莹剔透的冰花,还能在家围着暖暖的火炉聊天,所有人都涌起难以抑制的兴奋。而斯大迪却仍是全神贯注于他的功课,一点儿都没分心,他用拳头死死杵着太阳穴。全班唯一没有被雪花分散注意力的,也就只有他了。

我们离开学校时所见的场景是多么美妙啊!像是为了什么盛大节日而庆祝一般,所有人都在街上蹦啊,跳啊,兴奋地高声呼喊着,纷纷伸出胳膊,随便抓一捧雪,朝另一个人掷去,后者就立时变成一条落水狗了。

孩子的父母们早在学校大门外等着,他们打着的伞上,早已经一片白了,连警察头盔也都是白色的,孩子们的小书包也很快被雪花染成了一片银白。欢乐之神似乎在这一刻把恩赐赏给了所有人,我们也都感受到了那份眷顾。

即便是普利考斯,那个铁匠的儿子,他面色苍白,从未展露过笑颜,今天也非常开心;罗伯特,就是那个奋力将马车下的男孩儿救出来的英勇少年,也欢快得几乎要拄着拐杖跳起来了;那个来自卡拉布里亚的男孩儿,生平第一次见到雪,他搓了个小雪球,然后就开始咬它,好像那雪球是一颗桃子;克罗斯,那个蔬菜小贩的儿子,把他的整个书包都塞满了雪;我父亲来接我时,邀请那个小泥瓦匠明天来我们家里做客,他嘴里塞满了雪,既不敢吐出来,又不敢咽下去,就呆呆地站在那里看着我们,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大家看到他的样子都大笑起来。

连校长也一路小跑从学校出来,边跑边笑;我二年级时的班主任,那个瘦弱娇小的女老师,头戴绿色面纱,也在蒙蒙的雪花里,一边奔跑一边咳嗽。同时,邻近的学校里涌出成百上千位女学生,她们尖叫声不绝于耳,有的还趴在那雪白的地毯上,用小舌头轻轻舔着雪。

班主任、巡查老师和警察们忙着维持秩序,不停大叫着“快回家去,都快回家去!”雪花都被他们吃进了嘴里。

雪花染白了他们的胡子,看着孩子们狂热地庆祝第一场雪时,他们也都笑了起来。

读书导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