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了一阵,孔丘站起身来。
"车叔,人都走了吗?"孔丘问。
"都走了。"车叔说。
紧接着,两人忙碌起来,把墓重新挖开,好在埋得很浅。之后,把棺材抬上了车。车叔赶着车,孔丘在旁边扶着棺材,一路向防地而去。
看看将近天黑,终于来到了叔梁纥的墓地。墓地本来就少人来,又是黄昏,天气又冷,因此看不到一个人。孔丘和车叔把棺材抬下了车,之后在叔梁纥的墓旁挖了一个大坑,把棺材埋了下去。
回到家,天色已经大黑。不过,孔丘的心情好了很多。
"娘,我把你送到爹的身边了。"孔丘对着娘睡的炕说,母亲生前没有名分,孔丘让她身后得到了。
按《史记》。孔子母死,乃殡五父之衢,盖其慎也。陬人挽父之母诲孔子父墓,然后往合葬于防焉。
合葬有两种形式,一种是同棺,另一种是同墓。孔子合葬父母,显然是同墓。
孔丘偷偷地合葬了父母,很快还是被人知道了。
按照周礼,孔丘的做法是要问罪的。不过,有关部门并没有追究这件事情,除非孔家提出这个问题。也就是说,如果孔丘的异母哥哥孟皮不追究,有关部门也就懒得管了。
好在,孟皮是个厚道人,知道有这么个弟弟,也知道弟弟过得很苦,因此对这件事情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
不过这件事情还是引起了街谈巷议,有赞的有贬的,弄得孔丘也提心吊胆了一阵,免不得有些后怕。
第二次违背周礼
一段时间过去,事情总算再也没有人提起。不过,孔丘已经是小有名气。
因为刚刚吞并了鲁国中军,再加上叔孙婼刚刚继位,季孙宿希望趁这个机会拉拢人心,巩固季孙家的领导地位。于是,季孙宿想了一个办法:请曲阜地区的所有士到季孙家吃饭喝酒看歌舞表演。
消息传出,曲阜的士们欢欣鼓舞,纷纷前往。一来,没来由弄顿酒肉,不去白不去;二来,趁机跟季孙家搭上关系,说不定被看上了,那就发财了。
孔丘知道这个消息比较晚,因为他住的地方没有士,只有他一个。不过听到消息之后,孔丘与其他的士的反应是一样的:去吃他娘的。
因为时间紧,孔丘听说之后,没有回家,直接就奔向了季孙家。对于孔丘来说,这不仅仅是一顿饭,这还是自己首次以士的身份出席公众活动。所以,他的心情既激动,又有些忐忑不安。
还没到季孙家门口,远远就听到季孙家的庄园里人声鼎沸,歌舞升平,肉香酒香扑鼻而来。
孔丘咽了咽口水,这辈子就没有吃过什么好的,今天可要甩开腮帮子撮他一顿了。
来到季孙家门口,往里望去,人山人海,红男绿女,漂亮的美眉们跳着舞,宾客们已经端着碗吃起肉来。人太多,只能自助餐了。
孔丘眨了眨眼,定了定神,就要进去。
"哎哎,伙计,你谁啊?哪个单位的?谁让你进去了?"这个时候,门旁一个人拦住了孔丘,话虽然不是这么问,基本上就是这么个意思。
孔丘这才注意到门口还有守门的,这个守门的看上去比自己大个六七岁,长得十分高大,与自己身高相仿,不过比自己壮实。
"啊,那什么,今天不是招待士吗?我,我是孔丘,士。"孔丘小心翼翼地说。
"啊,你就是孔丘?看见里面跳舞呢吗?看见喝酒呢吗?你看看你,穿着孝服,你能来这种地方吗?啊,这点规矩都不懂,没学过《周礼》吗?你还是士?你得了吧你,我们今天是招待士,不招待你这种人,走走走走。"此人很不耐烦地训了孔丘一顿,把他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