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人被我的歌词感动,我要谢谢很多人,包括歌手、作曲、编曲、制作和老板,他们让我加入了一个"集体创作",每个人都有贡献。但如果有人嫌弃我的文字不够纯粹、精致或高深,我也只能解释:"那是一个集体创作",我并没有外界想象的很多发言权。我想绝大多数词人都没有。
我觉得一个好的通俗歌词作者,不是"迎合市场",而是同时掌握了大众"感性与理性的脉动"。每当在完成填词的那一刻,我感觉自己懂了音乐、懂了歌者,也懂了听歌的人。我鞭策自己帮每一个到我手上的旋律加分,为血肉添上灵魂。
我没有跑到幕前出唱片,却仿佛在歌词创作中,演绎了无数的七情六欲、悲欢离合。我的发表高峰期不长,1994年有宗教信仰后,一度自废武功,大声嚷嚷不要写情歌了,稿约自此大减。1996年脱离唱片公司,尽管后来又恢复写情歌,也还算留在媒体圈,但就是慢慢与各家唱片山头渐行渐远。这也是命吧!
但我从没有真正停下笔,只要有人邀,就偶尔能看到我的词作。歌坛讲到作词,这十年都在说方文山,我那一辈的老将中,姚若龙受到的青睐也历久不衰。但我相信自己有别人写不来的文笔,大家有各自的精彩。
问:谈话间,感觉你是个自信、甚至"强势"的人?你是吗?
答:我的样子和声音当然是斯文、柔和的,但绝对不是个没主见的好好先生。
多年前听过一个制作人批评我的词有点"冷",其实,太阳在双子座的我本来就可能善变、多元,上升星座在牡羊,让我特别对新事物、新开端有冲劲,但掌管心理的月亮在水瓶座,又让我容易隔上一层距离看世界,不轻易随人间泡沫起舞。
以这种特质,其实还蛮适合写歌词,因为每一个歌词都像一出短短的戏剧,而我很容易编排这些戏,又看清这些戏。要写词的时候,我会全心全意在那几个钟头,把自己投入这个角色;但写完了,我也仿佛超脱了,那些情绪都留给世人去共鸣,和我未必有关。
有时候一般人看事物都太表面,错失非常多深度与角度。在商业操作上,我会提醒自己不要忘记"大众",但私生活里,我还是非常渴望展现更多的深度与角度。不管有没有知音,我在创作我自己。
所以,多年听我广播的人可能会熟悉我某些语气,看《陈乐融自选辑》的网友又可以挖掘更多心境。这远比单看歌手专辑的歌词内页,或几集电视选秀节目《超级偶像》的镜头,更可以知道我在想些什么、我对人世的标准在哪里。
问:有哪些词作是最满意的?
答:写过无数类型的歌词,从文艺片、武打片、惊悚片到社教片,你说哪一部片最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