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陈乐融:不管有没有知音,我在创作我自己(2)

即便很多人记得"陈志远作曲、陈乐融作词"的黄金组合,但陈志远老师比我资深许多,我和他这辈子讲话不超过十次。我们是在两位老板安排下间接合作。通常都是陈老师旋律出来、编好曲,交给我填词。和很多人幻想:陈志远弹琴、我在旁写词、和乐融融的情景,完全不同。

除了老板指定外,其他公司历届制作人如楼文中、陈秀男、吴大卫等,或者公司结盟的制作公司如开丽(姜育恒、小虎队)、铭声(张雨生、东方快车)、夏哥工作室(林志颖)等,也不一定都找我写。一切还是在某种微妙的"自由市场"气氛下进行。

1988到1990年,我密集的主打歌发表,快速造就我在唱片界的声名,你也知道这一行是什么人红、就找什么人。那时后我被邀约得多,很正常,但因为我几乎被公司以"默契约"限制外接,也使我和一般自由作词人的发展不同。以我平均二到四小时可以写一首词的速度,其实理应作品更多,但二十多年来,我发表作品数量的巅峰期,不过是1989那一年,五十四首。相较香港词神林夕从1994到2008年,十五年来每年平均都有一两百首词出版的盛况,实在差太多了。

你说年轻时的我会不会想自由游走,和不同的作曲人、不同的英雄好汉激荡、合作?当然会。外面有多少歌手我愿意帮他们写词、企划、操盘,可是既然在飞碟当别人眼中的"高官",总有一份伦理或限制在。

成名后,直到1991年我才外接了赵传《忘不了的事,忘不了的人》,当时滚石制作部经理沈光远厚爱我,高价买了我一年外接词的配额。后来也和华星(上华)、福茂等公司有过合作。但平心而论,这个模式并没有带给我太多比飞碟更好的成绩。

也许每个人的一生,不管乐不乐意,都有冥冥中的归属。八十年代很多热爱音乐或文艺的人,都觉得滚石比飞碟更酷,滚石"比较不商业"、"更重视创作",很多圈内圈外人甚至会打电话到滚石找我,滚石总机常常需要解释"陈乐融在飞碟"。

我自己对滚石的求新求变和文人气质也很向往,一度演出"夜奔敌营",可是,尘埃落地,我毕竟还是当了九年的飞碟人,直到1996年随吴楚楚、彭国华转战飞碟电台,我和飞碟唱片的渊源既长且深。

问:你好像一直做很多别的事情,不只单纯当一个词人,甚至,作者?

答:我在大学就培养了社团活动的基因。退伍后,短暂进了杂志和出版社,随即投身娱乐唱片界。我一直在上班,包括做企划、写文案、学习经营、办刊物、推动唱片界第一个会员电脑资料库,组织过多达一万两千人付费的飞碟会员俱乐部(UFO Club)。我自己一直以跨商业与艺文的"混血王子"为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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