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面人 第八章(7)

还是在车上的时候,艾和平和唐静宜商量,分成两个小组:唐静宜负责安排生活和文艺活动,干警里的炊事员调归唐静宜管理;张守义和卢大铮负责植树和安全保卫,包括防火。这个季节,山林很容易发生火灾的。

摧毁兵工厂时侯抓走的18人,有12人已经被释放,只有关厂长等6人移送检察院。当天晚上,桃花谷有200来位老少乡亲欢聚一堂。第一件事就是大会餐。当天晚上的会餐基本是艾氏东北风味:菜就两道:猪肉炖粉条、土豆烧牛肉,主食:大米饭,配餐:地瓜粥。这一餐,用了200斤猪肉,100斤牛肉,50斤粉条,60颗大白菜,80斤土豆。

露天餐厅就安排在河边的草地上,早有准备的张守义临时架设电线,安装了20盏100瓦大灯泡,把个桃花谷照耀得灯火通明。乡亲们拿出了自己酿制的米酒。当晚,大块吃肉,大碗喝酒,气氛非常热烈。吃到差不多了,唐静宜就走到中间说:乡亲们,市委常委兼公安局艾局长带领部分干警和电视台工作人员给桃花谷的乡亲们拜年,现在,请艾局长讲话。

艾和平就站起来,登上了一块大青石,清了清嗓子,大声说:“乡亲们,今天出发的时候,市委叶书记特意接见了我们,并捐赠了500元钱,嘱咐我们要把椰城人民的深情厚谊带给你们。我们来给乡亲们拜年,是受党的委托,受椰城人民的委托。我们衷心祝愿桃花谷的父老乡亲在新的一年,身体健康,生活富裕,日子越过越红火!我给大家拜年啦----”

接下来,唐静宜就说:“我给大家唱首歌助兴。”她就演唱了《十五的月亮》。她的音色甜美,音韵悠长,在夜色下的山谷里,发出悦耳嘹亮的共鸣。方佛整座大山都在为她伴唱。人们安静下来,喧闹停止了,连咀嚼的老太太都停下了嘴,欣赏着天籁的声音。不输专业水平噢,艾和平很吃惊,他还没有听过唐静宜唱歌。真是一个内慧外秀的好姑娘,不知谁有福气娶进家门啊,这样的夫人,可是上得厅堂,入得厨房啊。艾和平就用很欣赏的眼神看着唐静宜,唐静宜也把眼神投过来,夜色里,一道闪电就交汇在一起了。一曲结束,全体报以热烈掌声。唐静宜就又唱了《好花红》。这是一首贵州布衣族民歌,描写青年男女的爱情故事。唐静宜载歌载舞,深深感染了在场每一个人。桃花谷的众乡亲虽然没有到过贵州,但是,他们身上流着贵州人的血液,讲着贵州方言,吃着贵州饮食,濡染贵州文化,所以《好花红》就特别受到他们喜爱。这个女人真是风情万种,善解人意。艾和平盯着唐静宜默想。

唐静宜唱罢,就鼓动乡亲们出节目。最后,有几个年轻女孩勉强跳了竹竿舞。这是姥姥家的黎族舞蹈。显然在桃花谷贵州文化占了统治地位,黎族文化衰退了,竹竿舞很一般。忽然,一位36、7岁中年人主动上台,说是要唱京剧《智取威虎山》中少剑波唱段《朔风吹》,你还别说,唱得是真不错,有板有眼,气韵悠长。旁边有人就介绍,这是学校菊老师,当年跟着父亲为剧团作道具枪时学的。他的样板戏赢得了掌声。

张守义唱了一首候德建的《酒干倘卖我》。唐静宜就鼓动说:欢迎艾局唱一个……大家都起哄:来一个,艾局,来一个……艾和平推辞不过,站起来说:“歌,我唱得不好,我给大家朗诵一首诗吧。这诗是我自己写的,题目叫《三十岁者年龄》”大家就鼓掌。

唐静宜欣赏着眼前这个男人。真正理解这首诗,理解这首诗的豪情、抱负甚至是忧郁的非她唐静宜莫属,他们的心是相通的。唉,为什么好男人都是别人的老公哩!老天,你既然指示我把心交给他,却又不让我得到他,这是撕心裂肺的折磨呵。她眼泪就扑簌簌流了下来。

这一夜,老人笑豁了牙齿,孩子们撑破了肚皮,人们跳呀、笑呀,这是桃花谷从来没有过的幸福时刻。

翌日,卢大铮小组带领男性强壮劳力在桃花谷栽种桃花。桃花谷土地肥沃,雨水充沛,兼有小河淙淙流过,植树不难,成活也不难。不过,张守义提醒,在热带种植属于北方的桃树能结果吗?艾局就说:结不结果不重要,关键是桃花谷要有桃花。桃花谷有了漫山遍野的桃花,老菊、老关的故事就温馨而浪漫了。到时候,开辟成旅游景点,何愁桃花谷不富?卢大铮咧咧嘴说:艾局你说你大不了我几岁,水平咋就这高呢?艾局就照他屁股拍了一下子:干活吧,你。

扶贫组经过讨论,形成几条对策:

第一,责成附近派出所,对桃花谷居民作户籍登记。

第二,和教育局协商,办一所小学,至少派出两名老师。

第三,为桃花谷青壮年联系务工单位。兰桂坊重新开业的话,无论谁投资,我局都要求优先雇用桃花谷的人。男青年可以做保安,女青年可以做服务员。争取每家有一到两个能到城里找到工作。

第四,派出所在户籍登记同时,宣传婚姻法。禁止血亲结婚。打工问题解决了,婚姻问题迎刃而解。

第五,菊老师当老师不合适,应该送城里医院培训,做乡村医生。

吃完饺子,艾和平他们就依依不舍地告别众乡亲,离开桃花谷。菊老师同车到椰城,艾和平计划联系到省武警医院培训。

当晚,省电视台就播出了专题片《桃花谷扶贫纪实》。片子还在播着,不少观众已经电话把打进电视台,关注、赞赏这期节目。

叶书记完整地看了节目,他特别注意到,艾和平对桃花谷乡亲们说,是受市委叶书记委托来看望乡亲们的。叶书记会心地笑了,轻轻敲打着椅背,心里说:艾和平有能力,懂规矩,有前途,是个可造之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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