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圈子,三种江山,却是同一种戏谑不羁的方式。
外表看来,这些人活得洒脱,或精明或土鳖或癫狂,他们圈里有太多不可思议的情节,有的震惊有的搞笑,总之令十三叔频频生出“人同命不同”之感。
然而,再牛×的神人,也有无限苦×的青春。如今北京城里光环耀眼的这些商业帮派,在1992年前后的雏形期,一个个灰头土脸,人生就像一出悲剧。
在浙江,一位赤脚医生据说经过101次实验失败,此时成功研制出治疗脱发的神奇药水,四处兜售却无奈体制壁垒森严。卫生局把这个口若悬河的人列入黑名单,禁止行医。他遭人白眼,“江湖骗子”的名声似乎要伴随一生。不得已远走他乡,因一次意外验证了药水确有神效,此后一发不可收拾,生意做到了日本。在日本销售这种“生发药水”的?理也因此得福,回国后买下国内第一辆法拉利。药水的发明人叫赵章光,法拉利的买者叫李晓华。
这些早年受到怀疑、未来飘摇不定的人物都是体制的局外人,然而在他们看来,这都不是事儿。那个年代,看破凡尘的人们,在漫长无聊的体制内鏖战和理想主义式的冒险之间,几乎没有犹豫就选择了后者,代价则是东一榔头西一棒子,财富和安稳都像童话。
在山西,小学生李彦宏正跟着几个姐姐跳皮筋。这个家中唯一的男孩子,受到姐姐的疼爱,养成了偏执任性的习惯。多年后他在北京呼风唤雨,一度成为中国首富,在受到版权困扰和作家联手抵制?间隙,可曾想到大明湖畔的几位如花似玉的姐姐?
山西人会做生意,谁都知道,但谁也没料到,山西人的名号却不是因为李彦宏,而是多年后的煤老板。
没有名字,没有身份,更没有财富的确切数字,一段时间里,只要江湖上有什么关于炫富的段子,十有八九脱不开“煤老板”这三个字。
各种传说神乎其神,但在1980年代,山西这种极度崇拜公权和体制的地方,都是些什么人在和煤炭打交道?没错,没有单位、无依无靠的破落户。
20世纪80年代名流出没的北京饭店贵宾楼
一个高姓老板当年搞运输,没钱就借,不和别人借?专找信用社。当时国家有政策,对于个人经营的农民,要尽量帮助。更何况,这位高老板最擅长的就是和信用社的人打交道,一进门先掏红塔山往桌上一扔,老板派头十足,信用社自然愿意借款。再后来承包煤矿,没钱又去找信用社,还闹出了笑话,把一盒包装酷似红塔山的凌霄塔掏了出来,价钱只是几毛钱。原来,这高老板不识字,就认得红塔山的那个塔,不认识那两个字。
煤老板就这样,在苦闷的身份识别和充满豪情的鲁莽创业中一步步走出黄土坡,走向北京城。而此时,温州的小老板们已经在北京站稳了脚跟,他们积累了原始财富之后,开始玩更大?游戏了,炒楼房。
有这么一个段子,北京某豪宅一温州户主从网上订了一份快餐,送饭工来到小区门口,还没开口,门卫对他一笑,是给2单元的温州人送饭的吧?送饭工很纳闷,我没说,门卫竟然知道。之后向里走,路过一片花园,看见一个剪草工对他一笑,是给2单元的温州人送饭的吧?继续走,看见一个保洁员对他一笑,是给2单元的温州人送饭的吧?他觉得不可思议,当他送过饭后,碰到剪草工,连忙请教:“师傅,为啥小区每个人都知道我要给2单元的温州人送饭呢?”剪草工嘿嘿一笑:“这小区贼他妈贵,迄今为止只卖出这一户。”
调侃之余,温州人的财力还是可见一斑。至于鄂尔多斯人呢,他们发迹还要再等10年,10年后,北京商业这座江山上会留下鄂尔多斯人更多稀奇古怪的段子。
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调头浪打浪,不过,在1998年之前,之上的大多都只是浮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