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你绞尽脑汁想出来的,是不是?”他说。
“当然了。”
他点点头笑了,然后笑容渐渐消失:“但并不意味着你就错了。”
“还有另外一件事,里面的一个人质需要他的胰岛素。”
“是杰夫那个家伙。”
“他可能会休克,也有可能死掉。你不希望出现这种情况的。”
“我不希望?”
“他是法律总顾问。他也有可能有签字授权。还没过河,先不要拆桥。”
他点点头:“你为什么这么帮着我?”
“我只是想救我自己。”
“如果你有其他企图,我会发现的。”
“我告诉你了,我只想回家。”
我们面面相觑了几秒钟,感觉上却像一个小时那么久。大海咆哮着,海浪冲击着海滩上的岩石。
“站在我一边,”他说,“你就会活着离开这里。但是,如果你想干别的……”
“我知道。”
“不,”卢梭说,“你不知道。你以为自己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但是哥们儿,其实你什么都不知道。”
四十七
“你以为自己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但是哥们儿,其实你什么都不知道。”卢梭的话在我耳边回荡。
随后特拉维斯打开纱门,带着我穿过走廊,穿过大宴会厅,来到一个我以前没有去过的房间,像是客厅或书房的样子,墙上挂着鹿角和鹿头。地板上铺着一大块东方地毯,有一些人质蜷缩着躺在地毯上,其他人坐在一起,低声地说着话。有一阵我感觉他们像是学前班的孩子,在午休的时间躺在小地毯上睡觉。
一盏科尔曼灯在靠近门边的桌上散发出绿色的光。不远处,有两名值班警卫,挨坐在靠背椅子上窃窃私语,他们是黑头发、长着山羊胡的巴克,和坐过监狱有着泪滴文身的凡尔纳。
我注意到,房间只有一个门,倒是有不少窗户,但是它们都是关着的,而且,我估计都锁上了。
我不知道他们要把我们关在这里多久。现在已经是星期四凌晨了,我想卢梭是打算用整个晚上审问每个人了,瞧他给自己准备的那一大罐黑咖啡。
特拉维斯把我推到地板上,然后他叫了杰夫的名字。杰夫躺在地上,脸色苍白,精疲力竭。
“你真幸运。”特拉维斯说着,出人意料地温柔地把杰夫拉了起来。
“感谢上帝。”杰夫说。
特拉维斯和杰夫离开了房间,两个警卫低声说着话。凡尔纳翘着腿,抖着脚,显然并不担心我们这些手无寸铁、双手被缚着的人。
房间里很安静,汉克和他的人低声说着话。汉克、巴洛和布罗斯三剑客,坐在一个角落里,和一些人质低声合计着什么。我注意到罗恩也在其中。
其余的人都已经睡着了,经过一天漫长的折磨和紧张的精神压力,有些人已经打鼾了。
“嗨,杰克。”
艾丽坐在距离谢尔莉、经理保罗和他儿子十至十五英尺远的地方。我看着在房间另一边的两个警卫,他们的脸在灯笼光下半明半暗。我看不出来他们有多密切地注视着我们,也许他们根本没有真的在关注我们。
我慢慢地从地毯上移过去。
“我们都在为你担心。”艾丽说。
“我没事。”
“卢梭发现你在壁炉另一边的时候……” “那会儿是有点紧张。”我说。
“他想知道什么?”谢尔莉问。
“嗯,他很快就明白我不知道什么有用的东西。大多数的时候他在观察我,他还问到我和你……”我拉长了声音。经理保罗和他儿子坐在艾丽的旁边,看着我们说话,但是没有其他哈蒙德公司的人能听到我们说话。“他知道有关公司内部调查的事情。”
听到我的话,谢尔莉的眼睛睁大了,然后又眯起来:“看在上帝的份儿上,为什么有人会告诉他这些?”
“我肯定他在哈蒙德有内线。”
她点点头:“他知道得太多了,这是肯定的。丹齐格也觉得他可能是科瑞保安公司的专业人员。”
她瞥了一眼肩膀的后侧。丹齐格正侧身躺在墙边睡着了。
“丹齐格还简单跟大家介绍了一下胁迫代码。” “那比我原来的想法好多了。”我说。
“至少你有个计划。”她说,“我欠你一个道歉。”
“为什么?”
“我误读了他们,而你认清了他们。还有,你如此支持我,我是不会忘记的。”她似乎有些尴尬,“你能这么做是很不容易的。”
“我们大家谁都不容易。”我说。
门开了。特拉维斯和杰夫一起走了进来,然后叫了丹齐格的名字。杰夫在我们附近坐下,他看上去好多了,他的糖尿病危机已经过去了。
他微笑着,冲我摆了一个“谢谢你”的嘴形。
我只是点点头。
突然,房间的灯都亮了,就像停电时候一样突然。顶灯和壁灯全部亮了。一些人醒了,看着四周。
“看来发电机修好了。”杰夫说。
我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