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走进中世纪(5)

一个以狷介、自负著称的书生,是什么让他噤若寒蝉?

殉葬

胡惟庸势力一日日坐大,让朱元璋感到了大权旁落,相权与皇权矛盾激化至此,对胡惟庸除了剪除别无选择。对胡惟庸的第一次攻击是在1377年秋天发动的。胡惟庸把大量亲信安插进了官僚体制中,并利用权力把他们提到了高级职位上,对不听从他的大臣则大肆打击、撵逐,一个叫韩宜的御史在御前当面告发胡惟庸等人不忠于皇上,僭越皇帝权力,要求皇帝把他们斩首。

1379年10月,占城国派使来南京进贡,胡惟庸没有将使节到来之事奏闻,作为丞相这是失职行为。当皇帝最后终于得知占城国使团抵达南京时,他被激怒了,训斥了胡惟庸及左都御史汪广洋等大臣。胡惟庸和汪广洋表面上唯唯诺诺,却又把责任推诿于中书省。皇帝愈加震怒,命令拘捕汪广洋,扣上一顶“不能效忠为国,坐视兴废”的大帽子贬往海南,并囚禁了其他有责任的官员。汪广洋在就贬途中自杀,他的一个侍妾陈氏从死,当朱元璋得知陈氏乃是没入官籍的一个受处分的官员的女儿,他又像狮子一样咆哮开了:“没官妇女,止给功臣家。文臣何以得给?”他认为,一定还有许多瞒着他的事情没有被揭露出来,让司法部门加紧调查。

谁都看得出来,皇帝这是借势发威,胡惟庸的好日子快到头了。1380年,皇帝终于给出了致命一击。胡惟庸以“擅权植党”的罪名被处死,和他一起被处死的还有数千名忠实的追随者。在官方公布的报告中,胡案的起因乃是一次交通事故,这场事故的当事人是胡惟庸的宝贝儿子。这天,他的这个儿子像现如今的飙车者一样在大街上策马狂奔时,不知是骑术不精还是马发了性子,从马上坠落下来,正好一辆马车路过,胡公子当场死于轮下。胡惟庸杀了马车夫以泄愤。有好事者把这事告到了皇帝那里,皇帝大怒,责令胡惟庸赔偿马车夫的家属。但当胡惟庸请求向马车夫的家属赔偿黄金和绸缎时,皇帝又不许他这样做。这让胡惟庸害怕起来,于是和御史大夫陈宁、中丞涂节阴谋发动兵变。

涂节在关键时刻动摇了,他把胡惟庸的阴谋报告给了皇帝。如何处置涂节,朱元璋想听听处置此事的大臣的意见。大臣说,涂节本来也是参与预谋者之一,见阴谋不成才跑来告密,这样的人怎可轻饶。于是这个涂节也和胡惟庸、陈宁等人一同被处决了。此案皇帝“自临问之”,自正月甲午日(二日)廷臣审录,到戊戌日(六日)就结案处决,一个大案结得如此急促,正说明案情真相的不可告人。

处置此案的直接结果,是彻底取消了承袭自元朝的中书省、行中书省制度。在中央,中书省和丞相一职被废除,吏、户、礼、兵、刑、工中央六部的地位得到了提高,这些部门分任朝政,直接向皇帝负责。在地方则取消了行中书省,把原来行中书省的职权分开,民政、财政归布政使司,司法归按察使司,军政归都指挥司,分设的三权统一由中央指挥。又把统军机关枢密院改为大都督府。设立专门的监察机关都察院,一百十名监察御史分掌十二道,专司纠劾百官,辨明冤枉。中央六部之上则有相对应的六科给事中行监察纠核之权。朱元璋发布诏书敕谕群臣,五府、六部、都察院、通政司、大理寺等衙门按其职能分理天下庶务,“事皆朝廷总之”,以后的嗣君,不得议论设置丞相,作臣子的如果有谁敢请求设立丞相的,严惩不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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