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就一句话,破鼓乱人捶。
“商朝灭亡了,周朝的人就可劲地编排商纣王,秦汉唐宋明清的人也都跟着起哄。其实不止是起哄这么简单,这能反应出历代中国人的思维模式。前人说商纣王是坏蛋,那后人也跟着说他是坏蛋,前人灌输,后人想都不想就接受。但这并不表示后人没有思考真相的思维能力,比如说我刚才说了一段话,你就反驳,因为你对这番话思考过,为什么你要思考?因为你不去仔细思考,你就会买到赝品假货,你的钱就会交学费打水漂,这关系到你的直接利益。而商纣王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跟你的直接利益没有丝毫的关系,所以,你就不去思考,不会像鉴别古玩那样去思考。
“当然,细细说起来,这里面还能揪出国人的本性,处世之道,人生观等等,说起来太累,今晚就不扯了。”
听着祁自修连珠炮似的说了一大堆,杨总气得脸上青一块白一块的,瞪着祁自修,正想开口反驳,祁自修又说道:“兄弟,你们夫妻俩每次遇见我,不管什么场合,都要变着法子挖苦奚落我,我一忍再忍,可他妈的忍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干什么呀,不就是嫌我没给你的那些藏品写鉴定书嘛……”
祁自修说着,伸手拍了一下桌子,环望周围邻桌一圈,大声说道:“前年,杨总说是请我吃饭,把我约到他家里,从箱子里拿出一只压手杯,非要我给他写个鉴定证书,还必须得写成真品,我推说没带鉴赏章,没答应。过了几天,他又揣着压手杯跑到我家里来,软磨硬泡的要鉴定证书。问题是那对压手杯我看着就不像是真的。我没答应,回绝了他。呵呵,杨总后来找谁写的鉴定书,又转手卖给了谁,我也不知道,反正这就算是得罪杨总了。就因为这事,每次见面都跟我过不去,犯得着这么小心眼吗……”
杨总也照着桌子拍了一巴掌,亮着嗓子吼道:“你胡说,你血口喷人……没错,我是请你鉴定过一只成化压手杯,也想请你写鉴定书,但你狮子大开口,写份鉴定书就要六十万。穷疯了吧你,我那只压手杯要是假的,花几十万请几个人写份是真品的鉴定书,那还说得过去,但我那是货真价实的压手杯,我凭什么给你六十万,我找好多专家鉴定过了,不管关系远还是近,都才几百元钱的鉴定费,人家博物馆的还免费鉴定,让我捐让给博物馆,你说我凭什么给你几十万……”
祁自修站起来,一只手上下不停揉着耳后的脑血管,生怕血管破裂,一只手指着杨总的鼻尖,颤巍巍的说道:“你,你才是血口喷人,倒打一耙……”
杨总丝毫不让,反唇相讥。
周围的人急忙拢过来相劝,俩人却不听劝,反倒有了要动手的苗头。
几个球童跑了过来,领头的那个球童拨开众人,站在祁自修和杨总二人中间,伸手将二人推开。
这杨总和祁自修平日里说不上是养尊处优,不过也差不多,处处被人奉承巴结,想看到别人的冷脸色都难,现在却被一个领班的球童像推斗架的牲口一样推开,加上两人都在气头上,满腹的怒火正愁找不到宣泄之处呢。这下好了,俩人一边一个,蹦到球童面前,一人封了球童的胸口,一人揪着球童的肩膀,问球童啥意思,怎么着,还敢动手打人?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周围的人一看,心里都替俩人捏了一把汗,打狗还看主人面呢,他俩人气糊涂了是不,怎么敢在小和尚的地盘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