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行就又挣扎着扭着胳膊,大声喊道:“你们凭什么,凭什么不让我说真话……大家一定要小心博物馆,博物馆是仙女,也是婊子……”
俩工作人员好不容易盼到杜行说出了句脏话,便不再客气,嘴里呵斥着杜行,手上暗自加劲,连抬带拖的把杜行拽到博物馆门前,推在门外。
博物馆的刘馆长在人群中喊道:“你俩别这样……有不同意见也是可以讲出来供大家参考的嘛,我们很欢迎这样的疑问,有疑问才能有提高,有疑问咱们才会进步……”
杜行被推出了博物馆门外,正犹豫着是否应该再回去把便笺上漏掉的话背诵完,看到梅雪茗款款朝门外走来,便坐在博物馆门前的台阶上,等着梅雪茗出来。
旁边的俩工作人员可犯愁了,杜行若是硬要往里闯,那就好办了,这就算扰乱公共秩序了,能报警,也能亲自把杜行押到派出所里,还能把杜行请到办公室里谈谈,可现在杜行一屁股坐在大门外,总不能不让人家坐门外吧。可要让杜行就这样坐在门外,万一等会儿博物馆里的游客们出来后,他又开始扯着嗓门乱说一通,作为博物馆的工作人员,就没权利再管人家了,人家都站在大街上了。
俩人正大眼瞪小眼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件事情时,梅雪茗出来了,微笑着朝杜行招了招手,杜行便从冰凉的石台阶上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跟着梅雪茗走了。
离开博物馆,沿着大街缓缓步行了一段路后,梅雪茗看了看表,微笑着问旁边的杜行:“咱们该去哪里消磨时光呢?去喝下午茶行吗?现在正是喝下午茶的时间。”
杜行看着梅雪茗,不说话。
“……要不,去吃饭?我请你。”
杜行摇摇头,转身指着旁边一栋楼上的广告牌说:“我想去玩台球。”
梅雪茗抬头看了一眼,见那广告牌上写着斯诺克俱乐部,想了一会儿后才说道:“好的,我陪你玩。”
“你会玩?”
“谈不上会,刚学着玩……你呢,你是高手?”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高手,反正跟我玩的人,都输了。”
“这么厉害?我是不是该拜你为师呢?”
“不敢,不敢……不过你跟我玩几局,应该会学到点什么。”
“听上去你好像真的很厉害,经常玩吗?你平时……你平时的工作不是很忙吗?”
“很小的时候,我就开始玩了。玩那种路边的野球桌,球桌野,练出来的球技也有点野,一般的高手都吃不消,都得乖乖缴枪投降。”
“是吗?”
俩人边说话,边上了路边楼上的台球俱乐部,开了个包房,玩了一局,杜行才知道,基本上梅雪茗压根就不会玩,连球杆都握不稳。
又玩了一局后,杜行说去趟洗手间,问摆球记分的球童洗手间在哪里,球童便领着杜行出了包房,走出过道,伸手指了指,告诉杜行洗手间的位置。杜行非要球童领着他去,球童只能答应,经过吧台时,杜行跟吧台的服务员借了笔和纸。走到洗手间门口,杜行又要球童跟他一起进去,球童脸都吓白了,急着说不。
杜行就笑了,笑着说,只是写点字给你看,一会儿你背下来,背给包房的那姑娘听就行了。说着,杜行又翻了翻兜,本来身上带着差不多六百元,除去博物馆的门票和包房的押金后,只剩下二百多,杜行把这二百多塞给球童,说,等会儿你跟那姑娘玩一局,玩的时候说给她听就行了。
球童接过钱,站在洗手间门外,等着杜行匆匆写了一页字递了过来,拿在手里看了一遍,长吁了一口气,说,这个很好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