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要想。我觉得你要是不上班了,可以在家写小说。我要是不上班了,就去学画画。”
“你现在也可以学画画呀,干吗还要摆出个姿态,非以为自己是高更?不在银行里干活,跑到岛上画画去?”
“你也不用摆姿态呀。”
“我摆什么姿态了?”
“你上次喝酒的时候说,你看了卡尔维诺的小说,就觉得自己不该写小说了,省得玷污文学。”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呀?”
“你说了,你还说,要真写的话,就看看石康的小说,树立信心。”
这时候她的电话响了,我就跑到咖啡馆外面抽烟。不断有人通过旋转玻璃门进进出出,我看见灵儿还在打电话,显得很不耐烦。如果我从这里路过,根本不认识她,我也许会被这个姑娘吸引,偷偷打量她几眼,但走到商场电梯前就会把她忘掉。可现在她坐在里面等着我,似乎要和我展开一场严肃的谈话。我虽然没有愚蠢到和她见一面就高兴,但掐灭烟头的时候,我决定像个话痨一样张嘴说话,能说多少就说多少。
等我坐下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她已经挂断电话,迅猛地接上话茬儿,好像她从来没接电话我也没出去抽烟,她给我布置工作一样,说:“你应该写小说。”
“写什么呢?”
“我觉得你应该写一个爱情故事。”
“好!比如我们两个认识了,我整天和你约会,和你聊小说呀电影呀,还经常和你上后海划船。然后我就离婚,要和你过,可离了半天没离成,你那边找了个大款,嫁了,我这边终于离成了,还要和你过,你那边也离婚。”
“得了得了,累不累呀?这故事真不怎么样,跟个烂电视剧似的。”
“这就是小说呀,张爱玲的《五四遗事》。那小说比我说得还乱呢,总之最后一个丈夫弄三个老婆,正好一桌麻将。”
“不好。”
“那你看过琼瑶的小说吗?《碧云天》,大老婆叫依云,自己主动给丈夫找了个小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