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就在网上聊天,我告诉她我在海南岛呢,她说:“那我去找你呀。”要是年轻几岁,听了这句话我就能兴奋起来,但现在我对这样的调情无动于衷,我说我这就回北京了。她问我去海南岛干什么,我说晒太阳打高尔夫球,语气中透着得意。她说:“打高尔夫?这可是老年人的运动。你干吗不打网球呢?为什么不打壁球呢?”我说我老了,跑不动了。
这么说着忽然觉得无聊,因为我总会对一些年轻姑娘说我老了,无所谓了,你们还年轻。而她们也总会毫不客气地强调自己的年轻,生活中还充满无限的可能性。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神奇的命运在等着这帮肤浅的丫头,她们会找一个人嫁了,早晚有一天,她们的丈夫对足球、高尔夫的兴趣会超过对她们的兴趣。她们的丈夫会以看足球为借口对着电视机,能有90分钟的自在时间,不用面对她们的嘴脸。要是喜欢打高尔夫,就至少可以有四个小时能躲得远远的。所以我在MSN上敲下一段话:“你也会嫁给一个无聊的男人,这些男人有的老是谈论他们的混账汽车一加仑汽油能行驶多少公里,有的要是打高尔夫球输了,或者甚至在乒乓球之类的无聊球赛中输了,就会难过得要命,变得非常孩子气。有的非常卑鄙,有的从来不看书。”
“我才不嫁给这样的废物呢。”她说。
话不投机,我就关了电脑睡觉。第二天赶早班飞机去了深圳,见了几个朋友,再从深圳回北京。两天后,接到仙儿哥电话,又有饭局了。“你不是要约那个灵儿吗,我帮你约了,她来。”饭局定在东三环的一个云南饭馆,我特意迟到,以为一进门就能看见灵儿,没想到整个晚上她都没有出现,不过这样的饭局不会因为任何人的缺席而冷场。酒酣耳热之际,我接到一个电话,是灵儿,我问:“您怎么没来喝酒呀?”
“我在家看书呢。”
“看什么书?”
灵儿大概听出来这边的吵闹,声音大了起来:“我给你念一段书吧。”她不由分说地开始朗诵起来,“这儿总有一百万个姑娘或坐或立,在等她们的男朋友,有的姑娘交叉着腿,有的姑娘没交叉着腿;有的姑娘大腿好看得要命;有的姑娘大腿难看得要命,有的姑娘看上去为人很不错,有的姑娘看上去很可能是条母狗。可是说起来,这景色看了让人有点儿泄气,因为你老会嘀咕着这些姑娘将来会有他妈的什么遭遇。”念到这里,她停住了,问:“你们那酒局上的姑娘大腿好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