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顺是不错,可是,这十几万的手术费,弄得老董想孝顺也孝顺不起来。这几天,你看他愁得坐卧不安,吃不下饭,睡不着觉,上班连假都不请,在法院里还装作没事的样子,你说,这钱是硬东西,十几万,上哪儿弄?”
正说着,只见董启汉垂头丧气地来到住院部。他看余凤娟跟别人谈这些事,使原本烦躁的心情更加烦恼。他当着护士的面,对妻子发了一通火。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他们是恩爱夫妻,共同精心地打造着一个小家。从没吵过嘴,也没红过脸。余凤娟本来就是一个贤惠的妻子,家里的担子都是自己担着,孩子也罢,老人也罢,上学、生病,乡下、城里,她从不让董启汉过问。董启汉整日忙着工作,也捞不到过问。就是这样,她也没叫过苦,喊过累。自己又要教书,又要照顾老人,日日夜夜,其中的酸甜苦辣真是天晓得,功劳没有,苦劳总归有吧,想不到董启汉能当着护士的面让她下不下来台。余凤娟越思越想越伤心,眼泪禁不住流了下来。
董启汉看到妻子伤心的样子,感到很内疚,他走到余凤娟跟前,歉意地扶着她的肩膀说:“对不起,我是心里急啊。有困难跟别人说有什么用,人家又不能给我们,相反会笑话我们。”
“我知道你为手术费的事急,搞不到钱,我心里又能好受吗?”余凤娟伤心地说。
“好了,困难会过去的。”董启汉用手替余凤娟擦下眼泪,说,“你先回病房吧,让老父知道了,又要闹着出院。至于手术费,让我再想想还有哪条路,我再跑跑看。”
余凤娟点了点头,走进病房。董启汉望了望她的背影,然后狠狠地吸了一口烟,离开了医院。
这一切都被躲在一旁的余婉妹看在眼里,于是,一个恶毒的计划在她的心中酝酿而成。
回到李一雄的公寓,她就对李一雄神秘兮兮地说:“你猜我路过医院时碰到谁了?”
李一雄开玩笑地说:“碰到谁了,过去的老情人?”
“去你的,没正经。”余婉妹嗔怪地说,“告诉你,我在医院碰到凌玲了。”
“你说谁?”
“白天的爱人凌玲!”
“她到那儿干什么?”李一雄兴奋地说,“是不是白天病了?”
“不是。是看望董启汉的父亲,董启汉的父亲得了心脏病。”
“怎么是老家伙,董启汉死了我才畅快呢,这家伙把我们洋相出尽了。”提起董启汉,李一雄就想起那天被甩钱的尴尬和狼狈,恨不能一刀宰了他。
“我说你呀,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余婉妹瞟了他一眼,笑笑说。
“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不是一直想钓董启汉吗?他不是一直不上钩吗?现在——机会来了!”余婉妹说。
“此话怎讲?”
“他老父亲住在医院,等着做手术,就是没钱,夫妻俩都急得团团转。”
“好,好,这些家伙,脸一贯仰到天上,现在总有求人的时候。”李一雄幸灾乐祸地说,“活该!活该!”
“这个时候,我们伸手拉他一把,往后不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