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帅:用心捕捉那些时代不能丢失的东西04

程青松:我做的过程中,我觉得不应该问这个问题。因为导演其实应该面对的是创作,应该是有懂得导演创作,懂得各种不同创作去推广影片,发现影片为影片回收去做事情。我昨天看到,其实你也担任了出品人?

王小帅:现在这个片子到后来他们没有给我钱,所有东西大部分没有给到。我就很自然变成投资人之一,出品人和制片人都是我。这个东西我也是在相互体谅,就是说你作为投资人有一个冲动要做,一开始目标是戛纳,也做了,但是不能保证永远像我一样的。你的返回或者你的什么我也只能承认你是个人,而且做我们电影的时候已经贡献很大力量。我觉得可以,我可以不要后面的钱!

程青松:这个影片可能在8月底上(指2010年8月)?

王小帅:对8月底9月初。

程青松:8月底应该没有很多大片?

王小帅:8月底有个美国大片,我们想错开这个,在9月初上。这方面还行保护这个电影,他觉得不错,至少从电影本身,但是面对这个市场没有办法也得考虑这个现状。所以我觉得不管小贾也说,可以回来。娄烨的状态,按照常规,我觉得我们会有一些,这次在北京碰到以后,我觉得会有我们做的事情,用三个人的力量发出一种声音。告诉他们不是崩溃,如果我们再走到一起真的是后浪潮来了。

程青松:我们当时做你们8个人访谈的时候,当时发在书上,中国新浪潮导演组织,这次我感觉其实这些年大家没有白过,一直坚持自己的东西发出自己的声音,这个很珍贵,小贾说了一句话,中国人留下在文化上有意义的地方,我觉得这句话已经不到吹牛的阶段。

王小帅:大量的作品从那个时期,最后还是被留下来。现在要是说从纪录片,包括那些年轻导演,只是现在的媒体不如我们那时候幸运,现在大量娱乐化了。现在关注走到商业的市场上,有一些没被关注,该出来的也出来的。

程青松:现在电视台有导演的选秀,你刚才说那一部分年轻导演我们也关注了,确实年轻导演做剧情片的少,不像你们那一波,现在往往都是做纪录片的多一些。

王小帅:这也是一种很好的方法,如果从电影本身,为了记录变化,纪录片是很好的,这些年轻人这么做更能掌控自己,同时更私有化。

程青松:他们自由化的精神就是因为原来有你们,所以拿起摄影机拍纪录片

想拍的,精神来自独立电影这一代人的精神。

王小帅:小贾的文章,昨天晚上我们聊,需要这种。因为后来蹦出很多人可能不知道。

程青松:我们马上再版关于这一批导演的规划,其实已经给出版社了,今年肯定出来,这么多年过去,每个人提到的,每个人都有变化,但是还有的在坚持,(张敏)基本当老师了,片子拍的非常少了。但是你们三个没有完全断掉,本身是亮光,到后面给这些年轻的人,有一个至少有一个方法,我们可以从你们身上学到东西。这一点我觉得还是有希望的,所以小贾也在培养年轻导演,我也观察到你自己也做纪录片。

王小帅:对,准备开始剪剪,还做了一个,在全国拍一些静态镜头的。

程青松:更像当代艺术。

王小帅:对,我觉得也是反着走。就是说其实电影可塑形态的多样性。你掌握摄影机应该你是完全自由的,只是在考自己,其实说我们的一方面要,我觉得昨天晚上很高兴,我们三个人在一起又把某种精神连在一块,这个真的是一个事。其实每个摄影机都是自己独立的,每个形态都是可能的,只是反过来我们每个人都在考自己。把自己怎么往前走,这是我们必须的。如果很长时间不拍片子也不行,要拍片子要往前走,同时要表达。就是转型是可怕的不是坏人的喧嚣。

程青松:我自己有一种感觉,最近见到几次,我觉得你现在反而进入了一个很好的自由状态,好像人生很多问题,孩子也很好,也优秀,各方面你创作上会更成熟。

王小帅:你这个感觉很对,这是我完全集中在电影的时候。

程青松:这是特别重要的。

王小帅:我觉得从社会的资源和资金角度讲,不是很困难。就是在自己能掌

控的情况下想清楚,回到最原始的起点。所以最近其实像风格有点小动作。

程青松:很适合小贾说的,我们的结局他们猜不出来,我觉得坚持很重要,现在要坚持。

王小帅:现在依然需要镇静,因为现在比那时候还要闹,那时候恐慌来自自身的孤独,现在是要抵抗外界的喧嚣。

程青松:像我最喜欢的一个小说的名字叫《过于喧嚣的孤独》。现在是周围一片喧嚣但是有孤独。

王小帅:有的时候这种孤独反而是一种力量,我觉得从理论上,现在整体社会的每一个人承载在这个社会里,被集体无意识地带动,人们的恐慌是传染的,社会的诱惑和恐慌是互相传染的。互相传染谁都怕被淹死,谁都拼命地游。在这个父亲的带领下,整个社会倾向在恐慌的成份下为自己寻找东西,掠夺,抢夺,从大的抢夺小到个人,小到往车里塞东西,大到父亲的角色,这个恐慌是传染的。政府和社会应该停止这种对民用的恐慌,引导到更纯净的。引导人们安静下来,这个不可能,每个人都在里面游泳。理想的缺失,我不相信所有人没有,其实是有的,在这个漩涡里,这个浪里必须去划这个船,这时候如果看到一两个还在那就是说谈所谓的那种理想式的东西,整体的社会必须群起而攻击,他不代表整个大家社会的恐慌。他是不合时宜的人,他是个压抑主义,看到这个东西他要灭掉。因为他要掩盖自己的行为,他又害怕自己的理想被点燃之后纠结,所以把整体的社会用无意识灭掉。所以就是说个别的人的形态,为什么永远得不到一个公认,一旦认知你那整个社会集体转型,这个社会不允许。所以大家只能低着头把内心残存的火焰压下去,觉得这是对的,有些人内心非常煎熬。这个时候的孤独,反而是一种幸福和财富!

程青松:你现在是幸福的。

王小帅:我已经不会为钱这个东西苦恼了,目前社会进入一种催眠和无意识

的状态,我们这种努力不会停的,小贾说我写一篇,我们无意识要走,看看这个东

西能飘多久,在大江大浪里。

程青松:还有什么话要补充?意犹未尽的话,我们这个没有时间限制!

王小帅:不会崩溃。

程青松:当然不会,那我们今天的采访就到这里,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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