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不早了,我今天还有要事在身。认识你很高兴,后会有期。”他扬起鞭子,就要离开。
“等等……我叫浅草薰,你叫什么名字?”
“如果我们还能见面,我会告诉你我的名字。”他轻笑一声,策马扬鞭,消失在草原尽头。
……
天色渐晚,天空中的猛禽发出一声声嘶哑的叫。我心里瘆得慌,连忙往部落里赶。
“姐姐,你就是阿珍姐姐救来的汉人姑娘么?”刚回到部落,一个和阿珍一样圆滚滚的小男孩就拦住我问个不停。他一双眼睛咕噜咕噜地打量着我,我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
“阿珍姐姐找了你很久呢,今天孛儿帖姐姐要嫁人了,姐姐,你一起去看么?”小男孩有些期待,巴巴地望着我。他拉着我的手,他的手掌心黏黏的,不知道这孩子刚才吃了些什么东西。我随便应和了一声,结果这孩子就拉着我飞奔起来,说是要去看新娘子。我来不及拒绝,就被他拽着去了蒙古包。
想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偷看人出嫁。我们俩鬼鬼祟祟地躲在帐篷口,伸长了脖子往里看。这么偷看,难道不会被发现?我警觉地回头,却发现小小的门口居然聚集了不下10个小脑袋,争先恐后的。新娘家的人熟视无睹地进进出出,显然不把这些好奇心重的孩子放在心上。这些脑袋里,我的脑袋是最大的,身边有几个不安分的小萝卜头,总是伸出黏糊糊的手,将我的脑袋往下按。
真没礼貌,要看你们看去,我才懒得看呢!我收回脑袋,突然我胸口的时光石剧烈地震动起来,难道……我要找的人在帐篷中?一个念头闪过,我一手掰一个,将挡在身前的小孩子一个个地丢了出去,然后走进了帐蓬。
帐篷里香气扑鼻,带着甜甜的女儿气息,焚香将空气染上了一层灰蒙蒙的清淡。大家忙着进进出出,居然没有一个人来询问我的来历,大概以为我也是看热闹的族人吧。我往前走了几步,胸前的时光石颤抖得厉害,我更坚信自己的判断,加快了步伐,继续往里走。
“孛儿帖,今天你真是草原最美的女子。”真是词语匮乏,听来听去都是差不多的赞美。所有人都说孛儿帖如何的美丽出众,再怎么漂亮也漂亮不过我的客户,标准的东欧美人。
“额吉,你又笑话孩儿。”一个女子的声音传来,清脆得如同林子里的百灵鸟。不远处,一个盛装打扮的女子婷婷转身,身上的环佩叮当作响,色彩斑斓的服饰艳丽得眩目,银色的头饰丝毫掩盖不了她绝色的容颜。我愣在了原地,倒不是因为见到美女大惊小怪,而是……这个即将出嫁的贵族女子,居然和我怀里揣着的照片上的人长得一模一样!
她显然也发现了我,却没有我错愕。大概,第一次见到她呆掉了的人大有人在。她冲我笑了笑,然后低头打量起自己的装束来。胸口的震动此起彼伏,时光石不会认错人,她就是我要找的人——来自21世纪的雇主。
她的目光越过我,笑呵呵地转身和母亲说着什么。她怎么会成为德薛禅的女儿?又怎么会成为铁木真未过门的妻子?这个女子莞尔如花,显然已经融入到了蒙古人的生活中。在这种情况下,客户会用尽各种方式留在历史之中。可是……她……为什么没有认出我?
我按下心底要一问到底的冲动,转身离开帐篷。刚走到门口,帐篷外的景象又让我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