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不去啊,听说铁木真是我们草原难得的美男子啊……”她冲我神秘一笑,慢吞吞地说道。我瞪了她一眼,原来千年前的蒙古女人也好色,不过我又不是没见过铁木真,那家伙的确是长得不赖,就是太没礼貌了!上次居然把我丢在了大草原,如果不是本姑娘命好,估计早就饿死在途中了。
想到这里,我抡起了袖子。哼,铁木真,今天晚上我一定有怨报怨,有仇报仇,不刁难到你娶不成老婆,我就不是浅草薰!
……
趁着阿珍出门的机会,我连忙也溜了出去。
天,阴沉如铁。虽不见乌云,但空气却仿佛灌了铅一般沉重,压得人喘不过气来。蒙古很少下雨,干闷的空气让人有些不舒服,我开始怀念江南的雨季。要是南方遇上这样的阴天,恐怕雨早就落下来了吧。
顺着贝尔湖,我漫无目的地一路走着。看着远方的蒙古包消失在视线里,我知道自己已经走远了。不知道是不是大家都去看铁木真娶亲的缘故,这里有些冷清。我四处张望着,都没看到一个人影。不远处的地方,几只羊专心地啃着草,一只牧羊犬懒洋洋地躺着,放牧人早就不知道到哪儿去偷懒了,辽阔的草原此刻看起来,有些孤寂。
我怀揣着时光石,朝荒芜深处走去。这些天,我能感觉到它的躁动不安。现在,它震动得更加频繁,我的胸口一阵阵麻热,这是在提醒我:我要找的人就在贝尔湖附近。只是像贝尔湖这样大面积的天然湖泊在蒙古草原并不多见,“附近”两个字也不知道涵盖了多少地方。我拿出蒙古地图端详着,上面的蓝色区域从大兴安岭的哈拉哈河,顺着鄂尔浑河,一直绵延至呼伦湖。看着这么一大片,我心里不由得有些沮丧,在这种地方找人,和大海捞针一样难。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天气渐渐好了起来,阴霾散去,还出了会儿太阳。越往前走,湖边的草就越稀疏。湖边的一些地方,还裸露出灰砾色的河床。蔓延的河床被湖水冲刷成波浪般的几何形状,远远看过去,好似刚挤出的牛奶一般,煞是好看。
天色渐晚的时候,蔚蓝色的湖水与天边绯紫色的晚霞连成一线。微风拂过水面,漾起细碎的金光。这里是蒙古的天然渔场,这些蒙古人习惯称呼这个湖泊为捕鱼儿湖。此刻,一些蒙古渔民正迎着夕阳的余辉,收网归船。宁静祥和的景象,丝毫不亚于江南的“渔歌唱晚”风光。
丰富的水产引来了大量的雀鸟,成群的野禽在空中盘旋,湖中心的岛屿上停满了歇脚的水鸟。猛禽俯冲而下捕食幼鸟,掠过湖面,惊起水花无数。残酷的生存法则上演,一如此刻弱肉强食般的蒙古帝王之争。我拍了拍脑袋,不知怎地,看到眼前的血腥景象打破宁静的暮霭湖光,心里总觉得不踏实,似乎是一种预兆,平静将被打破,乱世即将上演。
哗——
就在我出神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了一阵利器划过空气的声音。
我一回头,就看见一支羽箭朝我射来,速度快得我连躲都来不及。
一瞬间,我意识凝固,头脑空白,居然呆立在那里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