较量(1)

张明卿、陈善文部“反共救国军”在下山村遭沉重打击后,即退往旺久周围的云茂、大义、云龙一带,以沙田、新塘两乡交界处的旺久岭黄牛寨为游击根据地。那黄牛寨号称天险,四面环山,高高地耸立于旺久、大义一带的崇山峻岭之首,两侧与花岭两山之间有一小道,是进入旺久、大义一带唯一通道,其中一段俗称石门坎,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险道,除此险道外,其余均为悬崖峭壁无路可通。黄牛寨内,水粮齐备,易守难攻,真是一处打游击的理想根据地。

旺久岭中,有一处名叫花岭村的山村,这是中共地下党的活动据点,有民兵20余人,枪20余支,手榴弹几十枚。民兵多数是当年的地下武工队员,具有武装斗争经验。张明卿、陈善文率部退入旺久岭一带后,视花岭村为眼中钉,必欲除之而后快。为了拔下花岭村这个共产党据点,张明卿、陈善文专门请来陆川县“反共救国军”曾东元部,共1000余人,围攻花岭村。经过半天激烈战斗,花岭村被攻破,农民代表、情报员陈瑛及7名民兵(都是解放前中共地下党武工队员)被杀害,全村21户被洗劫一空。打掉花岭村后,张明卿、陈善文部便全部控制了玉林、博白、陆川三县交界的山区,他们号称2000人,以旺久岭小学为指挥部,每日吹号升旗,在学校草坪上出操练兵,还扬言要报下山村之仇,不攻下新桥、沙田两个乡政府绝不罢休。

这天,一名中年妇女,右手挎着个竹篮,竹篮里装着几件山货土特产,像走亲戚的样子,径直走进了新桥乡政府李乡长的办公室,她一见李乡长便失声痛哭起来。原来,这位妇女是旺久花岭村人,丈夫是村民兵,被“反共救国军”杀了,家里财物被洗劫一空。她冒着生命危险,以走亲戚为名,暗中到乡政府来送情报。

“他们真狠毒啊,关塘村张鉴川家,一家8口人,除一个小孩在外婆家躲过了外,7口人都被杀光了!”妇女声泪俱下地哭诉着,“他们讲有2000人,实有人数不过500人,每天都在草坪上出操,我数过的。”

李乡长又问了些情况,然后叫人带妇女去吃饭,他立即到县城报告去了。

解放军接到报告,决定出动两个团围剿旺久岭的“反共救国军”。野战军四六○团兵分两路,一路由新桥经高垌、八平塘、麦坑,从东面向旺久岭进攻,一路从新桥经长发、高坡从北面向旺久岭进攻。玉林军分区独立团也兵分两路,一路由沙田出发,经关塘、平坦、仑山口、良伍垌进入黄桑水,至花岭西头向旺久进攻,另一路从沙田出发,经和平山口入仙人翘脚、灯草田一带,从南面向旺久岭进攻。

四六○团担任主攻,独立团为佯攻。1950年5月15日凌晨3时,独立团分两路出发,先头部队皆穿便衣。拂晓时分,独立团先头搜索尖兵从灯草田摸了上去,“反共救国军”哨兵在朦胧中见几十个穿便衣的人摸上来,即鸣枪报警。在这一带驻防的正是连长陈道委,这陈道委是陈善文的侄儿,原本是新桥乡的干部,春节期间被“反共救国军”的暴乱吓住了,逃跑上山向其伯父陈善文投降,被委任为连长。陈道委被枪声惊醒,忙提着驳壳枪跑出门,喝问哨兵:“怎么回事?”哨兵结结巴巴地说:“你看……看,共产党来了……来了!”

陈道委看了一眼,只见几十个穿便衣的正往这边摸来,估计来的是“乡队”,不是什么正规军,便洋洋得意地叫喊着:“共产党来了,不要紧,只有几十个乡队,弟兄们,给我‘湿’了他(土语意为‘杀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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