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声响了(5)

三营副教导员丛明德来报告:“与团部和师部的一切通讯联络均已中断,敌人攻势极为疯狂,在俘虏中发现匪华中长官公署总体战督察人员,看来这不是一般的匪乱!”

田继舫从牙缝中迸出一句话:“坚守到底!”

“老周王庙粮仓是县大队的12名同志在坚守,他们身陷重围,我们无力增援他们。”丛明德说。

老周王庙被硝烟淹没。

这是一座砖木结构,屋宇宽敞,历来香火不绝的古庙。恭城解放后,征到的大批公粮无处存放,便将此庙权作临时粮仓,守卫粮仓的是县大队的12名战士。周王庙离县城仅1000余米,是钟祖培要夺取的重点目标之一。天亮后,1000余匪徒蜂拥而来,叫喊着,将周王庙围了个水泄不通。

县大队战士们的子弹越打越少,而攻上来的“反共救国军”却越来越多。最后,坚守粮仓的12名战士的子弹全部打光了。

敌人冲进了粮仓。战士们握三八枪,以刺刀、枪托和敌人搏斗。枪杆打坏了,他们以砖头、石块继续战斗。中队长周建辉腹部中弹,肠子外流,他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握石头打击敌人。文书赖绍新、炊事员侯吉祥身负重伤,仍和敌人搏斗……最后,除1人侥幸脱险外,其余11人均壮烈牺牲。

路口村石角庵李家祠堂。

钟祖培闻报已攻下老周庙粮仓,即令加紧回武庙岭高地猛攻,夺取武庙岭高地向县政府大院压缩,务必于中午前拿下县政府。又命令警卫连长黄满:“你将我的贴身卫士30人,配备2挺机枪前去助战!”

钟祖培孤注一掷了。

恭城的文庙闻名于世,武庙却不怎么闻名。但武庙后的那座高岭,雄屹城西北,像一个伟岸的卫士,拱卫着县城。军事地图上,把武庙岭称作107高地。此高地的得失,关系到县城的存亡。

在钟祖培的严令督促下,几声海螺长啸,匪徒连续向107高地发起猛攻。守卫高地的是八连三排九班,战士们全是北方人,他们从白山黑水的东北一直打到南疆广西。广西解放后,他们想念家乡亲人,向往着“三十亩地一头牛,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没想到一夜间枪炮声大作,土匪竟将他们合围于危城之中,苦战、恶战的程度并不亚于他们以往参加的南征北战。

经过10个多小时的抗击,九班已经弹尽粮绝,战士们身疲力乏,难以再坚持下去,遂从高地撤往县政府大院。时间是上午11时。

攻占107高地后,土匪吹出长长的三声海螺号,向钟祖培报捷。

钟祖培闻报,即发令:中午12时前攻下县政府。他要在县政府里召开庆功宴会。

107高地失守后,县政府大院遭到匪徒居高临下的直接威胁,形势危急,如不夺回高地,县政府大院便无法坚守。刚撤到县政府大院的九班战士手持洋镐(子弹已打完了),向领导请求重新夺回107高地。战士们说:“我们全是北方人,要死死在一起,我们不怕!”田继舫手一挥:“出发,夺回107高地!”

田继舫、贺万年、丛明德、李树亭一齐拔枪在手,在七班的机枪火力掩护下,亲率九班战士,冒着敌人猛烈的射击,分两路向107高地冲击,仅20分钟便重新夺回高地。接着一路追击,将敌人逼退到城郊的西河口。

“饭桶!”钟祖培闻报指着战败而回的钟双福和黄满,“夺不回武庙岭,天黑前攻不进县府,我毙了你们!”

疯狂的进攻一直延续到下午,武庙岭和县政府大院仍巍然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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