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川吃了早饭,去生菜组转在生菜组的叮叮当当剁肉声和机器的呱唧呱唧切豇豆的声音中,依稀听到了不远处陈教导员和蒙监区长的对话。
“听说人事变动了?”蒙监区长问道。
“党委书记换了,老贾走了。”陈教导员说道。
萧云川当即感觉心里的顶梁柱轰隆一声坍塌了,腿有点站不住了。他的第一反应是立刻找个地方坐下来理一理混乱的思绪。伙房里唯一安静的地方就是调度室,此刻里面却有人影在晃动,于是,萧云川便向外踱去。
萧云川从被捕进入看守所到监狱,高茜一路都在活动。看守所生活短暂,高茜投入不算大,而监狱时光漫长,她通过他人联系上了、并紧紧抓住了贾监狱长。所以,才有了潇洒改造的萧云川。相信全监区大大小小的民警都知道他萧云川有贾监狱长这一层关系罩着,至于犯人中有没有人知道他与监狱长之间的瓜葛,就不得而知了。然而,一夜间,恍如一场春梦,能给他所有优待的后台说消失就消失了,这不能不叫人叹惋。
萧云川拖着影子看着脚尖漫无边际地游荡,全然不顾上午灼热的阳光。
天有不测风云,世事无常。既然监狱长走了,看来,这个月拿满11分的希望要破灭了。
高茜宴请贾监狱长,应该知道这个异常情况的,她该作出何种抉择?她是继续抓住贾监狱长,希冀通过他的影响,让丈夫依然坐享原先的待遇;还是放弃原有目标,寻找新的猎物?
“老萧,心事重重的,又在瞎想什么呢?”臧保管从库房里出来,发现了心事重重的萧云川,便走过来问道。
“啊……”萧云川抬起沉重的脑袋,看了看臧保管,眨了眨眼睛,问道,“问你一个常识。”
“常识?什么?”臧保管疑惑地望着萧云川,问道。
“假如,我说是假如啊。”萧云川停顿片刻,说道,“你已经离开建设局了,你的朋友请你对建设局的旧属施加影响,以求得到关照,你可以做到吗?”
“噢,这要视委托对象和受托内容而论了。”臧保管转过脑筋来,问道,“我刚听说我们监狱换主了,你该不会为此忧心缠身吧。”
“别打岔!我问你建设局,你回答我。”萧云川不动声色地说道。
“这叫我怎么回答你呢?”臧保管犹豫着,说道,“至少,我不会轻易答应托请的。”
“为什么?”萧云川从臧保管的回答中定位了高茜与离任后的监狱长的关系,失落地问道。
“不是官场中人,不知其中奥妙。”臧保管抬头仰望耀眼的阳光,说道,“能不能换个地方再聊?太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