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老师,人家还想投你门下呢。"橙子忽然一垂头,耳际处飞出一团红。乐文再看橙子,就知道她是在作秀了,带点儿小女人的卖弄。不争气的是,他的目光偏偏触到了橙子的胸。橙子一勾头,她的白色衣裙便张开一道口,那儿映出两片紫罗兰色的花瓣,乐文清楚地看见,橙子乳沟中有一颗美丽的痣。
乐文正在心猿意马,门"砰"地被推开,司雪出乎意料地回来了。
司雪决然不是跑来捉奸的,她早已没了那份心思,她把一份重要文件忘在了家。司雪推开门,看见一陌生女孩,很有滋味地冲自个儿男人笑,心里痉挛了一下。不过她装作啥也没看见,径直进卧室拿了文件,将门轻轻合上,走了。
乐文忽然就开始不自在,比乐文更不自在的,是橙子。橙子收起笑,再次回到阳光时乐文见到的那个状态,怯怯道:"乐老师,我先走了,报社那边还等着我哩。"说完这句话,橙子的脸苍白了许多,乐文没说啥,失重一般,替橙子打开门。
下午,吴世杰突然造访,一脸神秘地说:"高风出事了。"
关于高风的事,乐文曾听吴世杰略略说过,是从阳光回来不久。高风前些年接连收购了一批国企,大小有十多家。本来这事也没啥新奇,吴水那边的国企本来就不景气,半死不活的,工人好几年发不出工资,吴水政府也是大力提倡收购兼并甚至转让的,这事符合政策。但你收购得太多就不符合国情,吴水全市统共也就几十家国企,你一个人收购掉十多家,别人能放过?事情可能因此而起,吴世杰没说透。一提高风,吴世杰总要跟乐文玩神秘,话只说半句,乐文也装糊涂,一副事不关己的样,爱说不说。但心里,他却一直替高风操心。按照乐文的判断,高风的事可能出在对手身上。高风在吴水有对手,最大的对手便是吴水一建的老板孙安发,人称吴水大工头。本来,吴水建筑市场就由孙安发一人说了算,包括民工一天拿多少钱都由他定,别人要是敢高过他的限定,一准会惹出麻烦。小道消息称,前些年吴水修什么,啥时修,政府都要征求孙安发意见,可见他在吴水的地位有多重要。高风一来,格局就变了,格局一变,麻烦也就多。拿高风的话说,羊群里突然闯进一只年轻公羊,这母羊的世界便颠覆了,包括牧羊者,有时举着鞭子也不知该抽老公羊还是该抽小公羊,反正谁都想当头羊,谁都想称霸。
乐文对他的公羊理论不感兴趣,乐文操心的是,高风会不会被搞掉。对此,吴世杰是这样透露的:"很难说,事情刚刚开了个头,得看挖到啥程度,能挖出多大结果。"乐文认为这是屁话,说了等于没说。按常识,作为一市之长的吴世杰对此事早就胸有成竹,如今查谁办谁,哪有面子上说得那么简单,好像只为了反贪。乐文虽对官场没切身感受,但里面的游戏规则他还是略懂一二,说不定吴世杰正是此起事件的幕后策划者。
"听说你拿过他几笔钱?"吴世杰突然问。
乐文即刻就坐不住了:"干啥,你想干啥?是不是想查我?"
"你惊慌干啥,人家举报了我总不能不问啊!"吴世杰略带几分不满地说。
"举报?谁举报了我?"乐文腾地站起来,样子惊慌极了。
"坐下,别那么激动。"吴世杰一脸失望,他心里的乐文,应该比这沉着。略一思忖,道:"乐文,现在情况复杂,你这样子,真让我不放心。"吴世杰的意思是让他能沉住气,不要一遇事就慌张。哪知乐文根本就沉不了气,吴世杰这才刚刚问了个开头,他就自乱了阵脚。
"算了,乐文,不谈这事了。"吴世杰后悔提起了这事,他今天来,只是想提醒乐文,别跟高风那么近乎。至于原因,他不想说,也不能说。